就连她以为会跟她拼个你死我活的孟青桃也没见着露个脸,想来是她的亲迎日在即,她爹管着前院的人了。
孟江南除了日常念着阿睿之外,便趁着这几日清闲,用往些年做女红留下来的布给阿睿赶了身春衣,想着阿睿从未穿过新衣裳,穿的都是吴大娘孙子的旧衣裳改的,如今若是穿上新衣,定该高兴不已。
短短四日就在孟江南给阿睿缝新衣中过去了,转眼便到了迎亲日。
在这前一日,蒋氏亲自拿来了大衫霞帔让她试了一试,她以为蒋氏会将这嫁衣留在她房中了,谁知她试过脱下之后蒋氏又命翠莲将新衣拿走。
孟江南清楚蒋氏斤斤计较的脾性,心道是她纵是再嫌恶她,也不敢将孟岩应下的这门亲事弄砸了去,便随了她将新衣拿走。
这一日,孟江南起了个早,把给阿睿缝的新衣裳收了最后几针,拿了块藏青色的布来将衣裳以及向漠北送给她的那两套首饰连盒子一并包好,再将自己这住了十六年的小屋收整妥当,正打算将包袱拿去给吴大娘托她改日替她送到隔壁去时,吴大娘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了她屋来。
“吴大娘怎么来了?”孟江南将包袱搁在案上,让了身让吴大娘进屋。
“今儿个是六小姐的好日子,我也没什么能送给六小姐的,就、就熬了一碗莲子羹送过来。”吴大娘看着孟江南,眼眶发红。
“吴大娘你哭了?”孟江南瞧见吴大娘发红的眼,关切地问。
“我……”吴大娘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我是为六小姐高兴,高兴!来,六小姐,快趁热吃,不然今儿你是要饿上一天的。”
莲子羹冒着热气,上边还撒着些细碎的山楂及红枣蜜饯,吃进嘴里酸酸甜甜,比糖葫芦还可口,是孟江南最喜爱吃的吃食,不过却极少能吃上一回,吴大娘做来亲自送与她,足见是真的替她高兴。
“多谢吴大娘。”孟江南将莲子羹接过,却未当即就吃,而是将那只藏青包袱先拿起递给吴大娘,“吴大娘,这里边是我为阿睿缝的新衣以及向大夫送与我的那两盒首饰,劳你哪日闲暇了替我送过去可好?”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吴大娘接过包袱,又催她道,“六小姐,这莲子羹……放凉了便不可口了。”
孟江南点点头,这才将碗重新端起来,舀了一口放进嘴里,依旧是她喜欢的味道,让她不由对吴大娘笑了起来:“好吃极了,但是日后怕是没机会再吃到吴大娘的手艺了。”
吴大娘却是鼻尖酸得厉害,想哭,但生生忍住了。
直到孟江南将满满一碗莲子羹吃完,她拿着碗转身离开,她的眼泪才终于掉出来。
怕孟江南发现,她忙捂着嘴大步走开了,心里一遍遍道:六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没有这份活儿……
孟江南吃罢莲子羹,算着时辰应该是蒋氏命人将大衫霞帔翟冠再拿来让她换上以及做梳妆打扮待吉时了。
这可是只有嫁做正妻才有资格穿上的霞帔翟冠呢。
说来,从前她也是在这个日子被抬去的赵家。
不过,这一次被抬到赵家的是孟青桃,不会再是她了。
孟江南欢愉地想,但下一刻她却觉自己脑袋昏沉得厉害,以致她要扶着桌案才能站稳。
是她昨夜没歇好的缘故么?怎会忽然如此?
她边想边往床的方向走,将将走到床边,她便整个人栽到了床上,失去了意识。
片刻,蒋氏出现在门外,身后领着翠莲。
翠莲双臂上托着一套新衣,却不是大衫霞帔翟冠。
蒋氏看着昏在床上的孟江南,满意地对翠莲道:“替她换上吧。”
申时过半,向家的迎亲队来到孟家大门前。
哪怕两家只隔墙而居,这亲迎该有的仪仗,向家一样都没少,便是花轿,也是只有富裕人家才请得起的八抬大轿。
向漠北一身练雀补子的青绿官服加身,让他向来青白的面色看起来更白了一分,但这四处红灿灿的喜庆之色以及他肩部斜披的一幅红缎倒也将他面上多的这一份青白色匀了过来,是以众人瞧见的他,端的是丰神俊朗翩翩如仙,一时间不知吸引了多少旁人的目光,纷纷道他们如何不知道他们静江府怎有这般俊俏的郎君。
孟岩于门前亲迎,向漠北与其作揖后目不斜视随其地跨进了孟家门,在孟家厅堂前接过身旁向寻递来的大雁一对,进入厅堂后将迎书以及大雁交由孟家人陈于厅中,与孟岩行了叩拜礼后便见翠莲搀着头顶红缎盖头的新娘子到了厅堂来。
向漠北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新娘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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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寻一路随在自家主子身后,面上是如何都藏不住的喜色,心里是着实高兴,见着新娘子被搀到堂中来时就愈为自家主子多喜悦一分。
孟家厅堂外,一名与蒋氏长得七分相像、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满面笑容地在等待,孟家除了孟岩之外再无男丁,长女也早已出阁,即便无人介绍,也不难猜想到这想来是蒋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