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意思……”
他纠结半晌,终于一刀劈了心里的乱麻,“我负责,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一定,你放心。”
陶颂半推半就地演戏,也并不是想逼他于此时承诺什么:“前辈,我知道你有事要做,眼下没功夫思虑旁的,何时想好了再知会我就好。”
喻识稍稍松了口气,又听得陶颂道:“只是我一定要跟着你。”
喻识想想日后的尴尬情形,一口气又提到嗓子眼:“你不用!我……我替你给第一剑修报恩,你老老实实回扶风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不行。”陶颂一本正经,“你转头在外面见到长得好的,就把我给忘了。”
喻识心道,能见个长得比你好的人也不容易。
他还没断了让人离他远点的心思,正要再说话,陶颂再度幽怨:“你是不是现在就厌弃我了?”
喻识只觉脑门上贴了三个大字:负心汉。
他再度纠结,终于缴械投降:“那你跟着我吧。”
陶颂总算得了这句放心话,打昨晚起的一腔忧虑都放下了。
你不喜欢我不要紧,只要我在,早晚都会喜欢上的。
他又大胆了些,扑上去搂住喻识的腰:“剑修,我以后能喊你剑修吗?”
喻识由他抱着,心底隐隐约约泛起一丝丝莫名的欢喜。
只是他不敢放任这分欢喜生长,略一沉yin便抹去了。
日光渐长,喻识望着房间内三副笔墨Jing致的画,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只剩了一个念头。
以后打死他也不喝酒了。
一定。
他顶着满心凌乱,在老伙计饱含祝福的目光中回了小院,还没来得及找封弦参谋参谋对策,便听得了两个消息。
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楚笙终于醒了,坏消息是,庄慎真的要来临安了。
“他为什么突然来?”喻识极其惊慌。
崔淩一时不解:“前辈不应该更在意楚笙的事么?”
“啊……”喻识察觉自己过于心虚了,压了压心思,方清醒了些。
崔淩这才解释:“仙门大会这几日才散,几位掌门长老一齐从燕华过来的。师父传信说,是怀霜的剑意有些变动。”
喻识有些疑惑:“变动?”
崔淩点头,也有些迟疑:“说是时有时无,大有衰微之相。”
喻识没有头绪:“和临安有关系?”
“自然没关系。”崔淩笑了笑,“几位掌门长老想亲自去查探,封散人在此处立了个显眼的封山鼎,他们便想邀封前辈同去,也顺路来问问封前辈对此异象的意见。”
喻识明白了,仙门是怀疑这剑气是随他真气变动,来探探封弦的口风,看有无他活过来的消息。
喻识略一沉yin,只道:“让我去见楚笙吧。”
*
日光渐移,静室内燃着沉水香,沉谧的香气飘散了一屋子。
楚笙躺在榻上,面色白得如纸一般。
帘帐轻拂,喻识坐在案前,与他四目相对。
楚笙张张口,眼角便划出一滴眼泪:“六师弟……”
喻识心下一酸。
当年楚笙意气风发的样子仍历历在目,谁能想到,不过百年,却是今日情景。
喻识压了压澎湃心绪,回想起归墟中事,拾起话头:“大师兄临终前,还对我提起你。”
楚笙双手轻轻颤抖。
喻识接着道:“师兄说,他出不去了,左右你们二人的婚约也不曾昭示,让你再去寻个人做道侣。”
楚笙泪流满面。
喻识默了默,稍稍低头:“他说,你最不会防人,心里也没有成算,让我帮着挑一挑,别被旁人骗了去。”
楚笙已泣不成声。
喻识听他哭了一会儿,一时也心如刀绞。
往事勾得他气海翻涌,他分神调息了一会儿,又听得楚笙颤颤开口:“他……当真不曾怪我……”
喻识顿了顿:“这就是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的心结?”
楚笙阖上眼睛,眼泪不住地往下淌:“……我只想再见他一次,就一次,我不是有心要害他……”
“你在临安遇到了陆双,他用造梦术把你困住的?”喻识其实差不多有个推断。
楚笙缓缓睁开眼,哽咽道:“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他恨我……可你们死在归墟,喻师父去救你们,也死在了归墟,我怕他误会我,我只怕他到死都恨我……”
他哭得断断续续,又啜泣了好一会儿,才再开口:“我在姓陆的幻境里,能见到孟弋,我舍不得离开……我醒过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喻识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听得难受,念了几遍道经平复心绪,方道:“我信你。”
不等楚笙回答,他又缓缓道:“我如果不信你,也不会让封弦告诉你我的身份。我信你不是有意的,但当初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毫无防备地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