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带着一丝清冷的忧郁。
仿佛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没有鲜活的生命,没有灿烂的阳光,没有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没有欲望也没有激情。有的只是浅浅Yin影笼罩下的世界,仿佛蒙上一层疏离的薄雾,灰冷的流水细细的淌着,从无人经过的孤桥之下,流向未知的远方。
他是天生的流浪者,走过大大小小无数城市,没有来处,亦不会有归处,更不要提牵绊和挂念,除去“自由”之外,他就只剩下“活着”。
刺激和冲动只是他漫长且无目标生命中一闪而逝的花火,在爆炸的那一瞬间撼天动地绚烂的令人两眼发花,可过去就过去了,最终都要化成冰冷的灰烬,散在风里。
第二天的时候,林溪月照常走下楼去,猝不及防看见了餐桌前的兄长……他本算计着给对方留个三五天时间冷静,再去耍赖撒娇以求更进一步……
可林厌抬头看见了呆呆望着自己的青年,没什么感情的说了句早。
他正慢慢吞吞的剥着蒸红薯,一边垂眼望着手机上播放的晨间新闻——居家服的袖口因为直起的手肘落下来了一截,露出骨感削瘦的手腕,以及隐约可见从苍白皮肤之下透出的血管。
林溪月的心跳失控起来,他舔了舔干涩开裂的嘴唇,轻轻张开口:“早上好,哥哥。”
林厌却没有再看他。
无论是故意将粥弄在衣服上,还是手里的勺子叮叮咣咣的磕着碗沿——或许是这噪音打扰到某人看视频了,他随手将一个扒了皮的玉米推到林溪月跟前。
林溪月:“……”不管怎么说拿起来直接啃都好像没什么风度。
但林厌可不管这个,他是想明白了,自己对这小子的好有些超过了度——没理由为了迁就对方让自己变得焦躁,林溪月是用一条手臂救了他,他把他当成弟弟,允许小少爷时不时的小脾气和依赖……但不能纵容。
不然以后真的没完没了了。
将一块红薯塞进嘴里,林厌又喝了口咖啡,心情轻松了许多——然后他就听到身边传来一抽一抽的哭泣声。
林溪月是真的有些慌了,发达的泪腺没几分钟便蓄出了泪,他对上兄长十分无奈的目光,抽了抽鼻子:“我、我……对不起……我也不想……”
“嗯。”林厌将纸巾盒摆在他面前,拿着未喝完的咖啡起身,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道:“哭完了记得下午还有体检,不要忘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画室,林溪月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默不作声的抽了两张纸。
……怎么办,自己好像有些心急了。
Omega的信息素让他焦躁,生怕已经半只脚踏入陷阱的猎物被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妖Jing叼走,匆匆忙忙的想着敲碎这层单纯的“亲情”……可林厌并不是一个会对情感产生渴望的家伙,他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亏就是来自这里,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有与感性有关的东西统统被他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哪怕只是一点亲密的接触。
作为“兄弟”,林溪月可以拥抱他,可以向他撒娇,但是当他展露出属于Alpha的那一面——被信息素支配而失去理智,哪怕他隐忍凄惨,哪怕他脆弱狼狈,林厌或许会有一时的心软——但在那之后,他就会下意识的将这个有些过界的行为连同其他的“特权”一起,扫地出门,不留一点余地。
只因为他人生里最大的悲剧起源于此,化成了一块无名的碑,永远的留在了学园岛海边的礁石丛中。
只是林溪月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因为不想承认自己始终没能参与进对方的人生,Alpha的自傲又叫他下意识以为足够了解林厌,却刻意遗忘了另一个人的存在……那个,这栋别墅的真正的主人。
以及他们曾在争吵时提过的,那个“从最开始就不存在”的孩子。
如今想起,掌心却是一阵冷汗,林溪月猛然抬起头,看着头顶华丽的水晶灯,第一次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迟纵……
他和哥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是曾经的恋人吗?还是说……有着更多他不知道的秘密,那个孩子……又是怎么来的?谁先下的手?
林溪月半闭着眼睛,努力回想起大学时的画面,他想起了生日宴的天台之上,迟纵犹豫吞吐的表情和烧红的脸……又在被他率先拒绝后,天崩地裂的表情。
那小子当时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吗?
第四十二章?
迟纵是个向来都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人,年轻时更是如此,以至于他那自以为藏得严严实实的暗恋情怀,实际上大部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何况是心思慎密的林溪月。
少年时期的林溪月久久没有分化,说不焦虑是假的,但自小以来的教育让他永远不会把这种焦虑表现在脸上。对外,他永远是风度翩翩的钢琴王子,完美无缺;但同时因为相对温柔的性格和漂亮的长相,似乎“未来一定会分化成Omega”这件事已经被提前确定了。他因此被迫打上了“大众情人”的标签,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