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衣男子道:“我有事,要见方丈大师!”
顾拥雪道:“无妄宗守山僧人众多,你入了这一道门,下面却还有更多道门。”
那蓝衣男子道:“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如泥鳅一般从顾拥雪手下滑走,抱着那十二三岁的小孩,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山间。
顾拥雪眉头紧皱,马舟远则感慨道:“此人修为不俗,只是我在琰浮州,却没见过他。”
楚晏飞道:“师尊,那蓝衣男子不会是无妄宗的敌人吧?”
他们没将那人拦下,到时无妄宗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是故意的。
亓衡之却觉得那蓝衣男子面熟得紧,再看那站在顾拥雪身后风姿如玉的宋沉轩,便想起前世时,宋沉轩与一蓝衣男子相交甚密。
无妄宗主持很快就带着几位首座下山迎接了。
几人双手合十,恭敬迎顾拥雪众人
上山。
“道魔大会后日开始,顾仙长如不嫌弃,老衲让香积厨备上一桌素席,几位便在山上住下如何?”
顾拥雪还礼道:“多谢主持大师。”
不嗔便吩咐在无悲亭内设宴,着几个僧人领他们入席。
宋沉轩垂眼,嘴角露出一丝轻嘲。
楚晏飞待那几个僧人退至亭外,便道:“不大对劲。”
无妄宗虽将他们留下,可把他们打发来吃素席,主持等人无人一道,颇有那么一点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觉。
顾拥雪道:“恐是与那蓝衣男子有关。”
无妄宗,大佛殿内,蓝衣男子口吐鲜红,却仍对着不嗔等众位大师磕头。
不易怒目而视,道:“你也在我寺内修行过几年,竟为一个妖魔,闯入大殿!”
“我佛慈悲,师……几位大师是佛门中人,纵放不得我妻,可我那孩儿是无辜的!”
“人魔混血,哪里无辜?!”
蓝衣男子目露哀求,道:“他自己选择不了出身,佛说众生平等,难道我儿便不是众生之一吗?”
“若等他长大,学他母亲杀人盗宝,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可就更无辜了。”
“师叔!!”蓝衣男子嘶哑了嗓音。
此称谓一出,那几个大师竟都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不嗔大师面上慈悲,却叹了口气,道:“此番道魔大会,便要在天下同道面前诛杀妖魔,放不放你儿,端看各大派掌门的意思。”
不易似是心软,道:“你那孩儿没有佛骨也活不了几日,你这又是何必?”
蓝衣男子掩面而泣,最终却是哭哭笑笑,道:“佛不渡我!!”绝望之中再吐一大口血,抱着女童,下山去了。
素宴已罢,顾拥雪在无妄宗备好的厢房前,蹙着眉,看着那院落内绽放的梅花。
“我道邻居是谁,无妄宗上下这般严阵以待,没想竟是顾仙长大驾,有失远迎。”
顾拥雪循声望去,便见一落拓书生入了院中,容颜俊美风流。
他一身素色锦衣,腰上系了一大一小两块玉佩,大冬天摇着一把绢面折扇,扇面上两行书:世人知我不知,我知世人不知。
笔锋疏狂不羁。
“天机阁赴此等大会向来迟到,没想到阁主今次竟很守时。”
宁如期含笑道:“既要知天下事,少不得要偶尔放弃原则。”
“阁主既在此地,此次道魔大会为何提前开办,想必你已知到了七分?”
宁如期收了折扇,凑到他耳旁道:“既是邻居,我便送你一个消息:不嗔那和尚不愿将佛骨赠你,但此次道魔大会,却是你得到佛骨的最好时机。”
顾拥雪拧眉道:“阁主何意?”
宁如期眼珠一转,就近瞧着顾拥雪细腻看不清毛孔的脸庞:“从无妄宗手上抢东西,有违侠义之道,但从妖魔手上抢,那可什么都不违反了。”
顾拥雪后退一步,冷冷道:“阁主自重。”
宁如期有些无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避我如蛇蝎。早前你与你徒儿结契,可比我肆意大胆得多。”
顾拥雪淡淡道:“先前昆仑山上,伤了天机阁弟子,还请阁主不要见怪。”
宁如期神情微肃,道:“是他自己犯了门规,与你无关。”
顾拥雪点头道谢,不再说话,瞧着梅花。
宁如期素知天下事,尤爱排那美人榜,当年他将顾拥雪排为天下第一美人,可惜顾拥雪不爱出门,缘铿一面,今日再见,便目光灼灼,恨不能将他风姿印进心里。
顾拥雪知他虽爱美色,但倒没多少轻薄意思,虽有不喜,却也没说什么。
宋沉轩入得院中,便见顾拥雪专注望梅,而琰浮州闻名的百晓生正专注望他。
“师尊。”宋沉轩挡在百晓生视线前,道,“这位是?”
顾拥雪道:“这位是天机阁阁主。”
宋沉轩便向百晓生一礼,道:“晚辈见过阁主。”
宁如期挥手免礼,待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