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凌对华夏的区划地名要比钟哲熟悉得多,他脱口道:“六合不就在这附近。”
“不错,就在这儿,就属于金陵。”
“六合,”钟哲的注意力则落到了这个名词上,“‘六合者,谓天地四方也。’六合,指的就是天下,人世间。六合同时还有玄学上的含义,子丑合,寅亥合,卯戌合,辰酉合,巳申合,午未合,统称六合。
难道六合,会是祭坛所在吗?听着倒是十分符合古人天地寓意的需要。”
“六合有没有设地下祭坛,暂且不论。金陵却是有皇陵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之所以勘探不出这个巨大地下工程的踪迹,很有可能是它被误认了,隐藏在某个更大更显眼的工程之中了。”
钟哲惊诧道:“高叔,你是说,你怀疑祭坛设在已知的帝王陵寝中,所以能很好的掩盖踪迹,不被发现?棠邑,六合,明代文献。高叔,你不会是指向钟山吧。”
说得兴起,此时手舞足蹈,眼睛里简直能冒出光来的高叔,略提了声音道:“想想你自个之前的推断,河图如果受到官方力量的保护,那么祭坛就会得到历代王朝的支持修建。
你记得钟山帝陵的传说吧,当年开国的帝王并不埋在帝陵中,而这座帝陵的规模在中国历代君王的陵寝中却都可以算得上前列。整个陵园历经三代帝王,逾三十年才最终完成,历代凡是耗费如此巨资,倾举国之力建造的陵寝,几乎不可能空置作为疑冢,糜费实在太高了。从风水上来说,宝xue也不能空置,于后代有害无益。
那么,究竟是谁埋在了帝陵中呢?”
钟哲跟着思路,灵光闪过,忽然道:“明之前即为元,于当时的王朝来说,是属于异族统治,如果新朝的开拓者曾想要借助传说中的力量,以奉母神为先祖,为正统,来求得世代江山,保佑皇祚延绵……”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是不是?”高叔说到这儿了,颇为得意地一笑。
这个猜测实在过于大胆,但内心里,有种直觉告诉钟哲,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放过了这个结论不去印证,甚至更会让他寝食难安。
“有什么办法可以验证这个猜测呢?或者提供更多的证据支持?”显然成凌提出的问题要单刀直入得多。
“这就牵扯到另一个重要的点,祭祀仪轨的问题。
我已经从对方搜集的文献资料上推断出,这个仪式必须选在朔日进行,也就是新月的当天。河图的失窃发生在上一个满月前,我们现在距离下一个新月,还有几天时间。也就是说,最快在这之前,他们都不会进行任何仪式,即使盗贼要放弃洛书,单独冒险开启河图,也必须等到新月那天。
如果要问我的建议,我觉得你们越快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请越好,特事特办,最好能先一步印证我的猜测。
如果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对方很可能还没有进入过祭祀场所。盗贼的初衷是要完好无损地使用祭祀场地,而贸然进入和探察,极有可能会造成想不到的破坏,这是盗贼所承受不起的。
他们可能掌握了更多的信息,甚至摸到了入口和进入地下的方法,但应该不会在新月到来之前就进入,他们会严格按照古人的程序,以确保能完全开启河图。”
听完高叔的建议,钟哲看向成凌,后者向他表示,“获得审批去探查帝陵,应该不成问题,这次的行动有最高级别的优先权。但在这之前,我需要确认你的意见,你才是这次任务指定的专家。”
灯光下,成凌神情严肃,钟哲感到了决定的压力。他郑重地点头,“我觉得有必要赶在新月前,探一探那地方。”
“那好,其他的我会安排妥当。事后你们共同拟一个报告,解释清楚就行。”
高叔笑起来,“放心,给上头打报告我比你们俩谁都在行。”
出了书房,钟哲在前,成凌在后,两人沉默着回到客房,即将进入各自的房间时,钟哲出声道:“我想去把gui甲取出来,带在身边。既然祭祀场所多半可以通用,如果要探查地方,洛书带在身边,说不定会有用处,也可以拿来验证。”
成凌看向他,“你到底把gui甲放到哪儿了?”
“钟老在镇江有套老宅,我们走后,我让他把gui甲先带回中国了。我猜我们绕一圈,最终还会回来,果不其然。我们吸引了主要目光,盯住他的人就少,此外放在他那儿,比放在我名下的任何地方都安全。
明天要劳驾你,陪我去取出来。”
钟哲说得客气,可任谁都听得出,充满礼貌的语气里满是疏离。
“钟哲,”成凌的脸整个隐在走廊的暗处,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你不用担心我的态度。在我眼里,只有任务。
保护你,协助你,都是我的任务,最终是为了找回003。
你只要做好你的部分,我做好我的,我们就能继续合作愉快。”
“很好,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相信合作会迈入成功的新阶段。”钟哲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目光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