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已经很正常了,会说会笑也不乱发脾气,我爸就把他从疗养院里接了回来。那个时候他们说……他已经好了。”
许之枔把那只打着哆嗦的手摁住了。他抽了口气,“你手太冰。”
“你给暖暖?”
他把围巾摘下来,从许之枔的胳膊肘开始绕圈,一路结结实实缠到了手指。
“……我刚说到哪儿了?”
“你说你爷爷好了。”
“啊……对。其实他不一定好了,只是他们这么说——有一天他像以前一样,很早就起床了,给我们做了早餐,然后出门去买东西。”
他努力忽略许之枔那几根从围巾柔软的布料间探出来乱晃的指头。
“我记得他做了牛rou面,我的那碗没有香菜,我爸的那碗有两个煎蛋,nainai的那碗少汤……有点咸,但是很好吃。”
“你爷爷会做饭?我印象中你爸爸也会。”
“……”
“你是不是也会?”
“……会一点。”他本想具体说说自己会些什么,但及时打住了。
“他跟我说他出门去买党参给nainai烧鸡汤喝——nainai胃口不好。他们本来不准他出门,还是nainai偷偷放他出去的。结果……”
许之枔松开围巾重新握住他的手。他皱着眉,“他在路上出车祸了。司机不是全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能是意外。”
“他们也这么说。但是出事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没有斑马线,买东西也不是一定要经过,他在早高峰的时候自己走到了车流里面去。”
“所以你觉得他是自己想结束?”
“我不知道。”他垂眼。“他们一直说那是意外,说他已经好起来了,恢复了,不可能再——”
“可是你也说了,他知道你们的喜好,给你们做饭,他是为了买党参才出门的。”
“这些应该不是假的。但是如果他根本没好……这么做也不奇怪。我能……”他犹豫了一下,“理解他。”
“他没好的时候是怎样的?”
“更多是叫喊和打人。我依稀记得他……自杀过,似乎没成功……肯定没成功。不过那是更久之前的事了。”
“多久以前?”
“……我记不太清楚。”
“不要想那么多。我觉得那就是意外。他已经好了,毕竟有你们在。”
“有我们在又怎么了?”
“他爱你们,你们也爱他啊。”
他勉强笑笑,“我爸也这么说过。”
“你不相信?那说成‘亏欠’你是不是更好接受一点?”
他愣住了。
许之枔掰过他的脸,让他看向窗外。“你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看那儿!猜猜什么时候下雪?”
——雪比他妈来得快。
之后的某天早晨付罗迦在淋浴间洗漱,觉得温度低得异样,拉开生了锈的纱窗才发现房顶上惨白的东西不是快冻裂了的水泥,而是一夜后的积雪。
正巧下午放周末,宿舍楼一时有些热闹。走廊里就有人握着点儿从窗台缝抠下来的雪扔来扔去,地上化满了脏兮兮的雪水。
等放了学人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有一道神神秘秘的影子闪进了二班教室,直奔向后门口那个位置,却又在看清后边的红榜时顿住了。
“卧槽枔哥,”杜燃抽抽鼻子,“你这是……一人得道那什么来着?鸡犬不宁?”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感冒了,脑子都是懵的,你别跟我计较啊。”杜燃在原地站了会儿,突然走上前:“枔哥你这么多天有没有想我,我可想你了——迦哥也是——咱们来抱下?”
付罗迦刚想问他这几天去哪儿了就听到许之枔说:“你不是感冒了?抱别人不怕传染?”
“行吧。”杜燃掩面。“我就知道——我不在的时候陈锋在班里没少骂我吧?”
“没点你名,还是Yin阳怪气的那几句,没什么新花样。你到底还参不参加高考?”
“我这不就回来报名了吗……他们最后同意把我学籍留着,但是人必须滚蛋。从明天到看考场的这几个月我都不会出现在学校了。你们现在这是在……一起学习呢?卧槽枔哥,改天换地啊!”
付罗迦有点想把自己的语文答题卡从许之枔手里抽回来了。
“钱妙洁呢?”
“她啊……她让我尽量往c市考。”
c市不止有s大,也有省音。
“一年而已,又不是很长。”
杜燃抱走了他留在教室里的所有书本。书本不是很多,只装满了一个帆布包,但教室却因为那么点儿东西的缺失变得更空旷了。
只有许之枔座位上的东西在变多。
“既然下雪了,那就休息半天吧。”许之枔笑着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做的菜?”
关于雪天该不该打伞这个问题他们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