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种有什么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并不美妙。”森鸥外紫红色的眼睛看着他, 里面是最让人信服也最令人厌恶的大局在握:
“日见君,太宰君说的没错。在龙头战争里, 你的确是死过一次了。”
对于森鸥外猜测出是太宰治告知他自身曾经死亡一事,鹤原日见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自己能够接触到的知情者里, 只有太宰治一人会告知他这一真相。
“在你的躯壳消散之后, 你的意识十分明智地将自己转移到了港黑的内部网络之中,数据化存储起来。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在那之后,在中也君和太宰君一举端掉的敌对组织里,我们发现了对方正在国外的实验室秘密研究克隆出另一个你的文件记录。”
“所以说, 是将克隆出来的躯壳用以承载意识的实验吗?”鹤原日见面上没有丝毫触动,但是Yin鸷的眼神已经泄露出了他此刻并不美妙的心情,“我知道了。”
按理说意识的转移并不会造成记忆的缺失,但是既然记忆的缺失已经造成,那么就是有人做了手脚。实验室最开始的地点位于国外,那么这个做手脚的人名字呼之欲出——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只有这只老鼠,才会用这种无聊的手段强制清除他认为不需要存在的记忆。
数据化的意识与一段程序没什么差别,费奥多尔有的是机会做手脚。
第三个回合,由森鸥外率先提问。
“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他注视着鹤原日见的眼睛,“在离开港口黑手党大楼去自投罗网的路上,日见君都想了些什么?”
鹤原日见轻轻搓动了一下右手的食指和拇指。
“这件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可要说实话啊,日见君。”森鸥外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意有所指道。
银发青年的小动作停止了,他避开对方审视的目光,缓缓开口:“没什么。只不过是些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下一步就是要把太宰扔进海里。然后接下来和密鲁菲奥雷的交涉罢了。”
“只有这些吗?”森鸥外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他的说法,面上若有所思。
“还有。”银发青年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语气竭力表现得若无其事,“还有,如果我还活着,就来见您。向您狡辩这不是我的错。”
森鸥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这句话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完完全全的意料之外。
对方可能会说只有这些,也有可能会说一些别的话。但是这句话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过。
令他关注的是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如果还活着和不是我的错。
但这是他所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他不可能打破规则再去追问。就算他问了,对方也不见得会将所有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这其中必定有变数,但变数为何,就只能由他自己发现了。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我被抛弃了吗?”
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句式,但银发的青年已经释然笑了起来。仿佛心里早就确定了那个答案。
——是的,他被抛弃了。
“作为组织的首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被抛弃了。”森鸥外的回答并没有出乎鹤原日见的意料。
但他接下来的话,郑重其事而又严肃:“但仅仅作为我个人,我希望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日见君。”
“……”
鹤原日见沉默了。
漂亮话谁不会说呢?谁又能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再一次打了感情牌,再一次想要利用他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理防线。
就像是狼来了的故事。狼来了说了太多次,即便最后一次是真的,也不会再有人相信了。
“漂亮话就放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您说过的假话太多,恐怕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吧?”他从鼻腔里嗤笑一声,“您看,相信您的这句话,还不如相信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追求您呢。”
——你都在说些什么啊鹤原日见。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接上对方的话,然后顺势向对方告白吗?
做任务时和漂亮小姐告白不是很熟练吗?这个时候就不应该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趁势追击才是正理啊。
“我当然相信日见君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追求我。”情报交换结束,森鸥外也有了兴致和自己叛逃的学生探讨一下感情问题:
“从日见君第一次向我提出追求开始,我就已经有好好考虑过了。但我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要郑重其事地拒绝你。”
鹤原日见受惊似的睁大了眼睛,眼底还残留着一丝质疑:“您竟然真的思考过了。难道不是过耳就忘吗?”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样一个感情骗子的形象啊?”森鸥外头痛地支撑住了额头,“是认真思考的哦,并且不站在立场的问题上。”
“因为啊,其实日见君你,也没有搞清楚过自己的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