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了红色的灯。
森鸥外假装没有看到,将手头的文件整理好放到一边,取出另一沓。
红色的小灯闪得更加欢快,盖住小机器人的书本也开始晃动。
“两个小时零四分钟。”森鸥外不急不慢地继续翻阅文件,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说话。
桌头的小机器人突然动了起来,短短的小机械臂一把将盖住它的书推倒。机械身体下的小轮子转动起来,向桌子边缘移动。
森鸥外一把抓起了小机器人的身体,似笑非笑:“怎么,日见君。偷偷潜入港黑大楼的内网,撞到了首领的面前,现在又想光明正大地溜走吗?”
机器人的两只黑豆眼睛闪过红光,安置在内部的音箱发出了声音:“这样说话不方便,您能把我放在地上吗?”
森鸥外依言把他放到了地上。
办公室的墙壁上划过鲜红的数据流,原本小机器人在的地方慢慢组成了一个人的影像。是穿着白色囚服,一脸病容的鹤原日见本人。
“你的脸色很差啊,日见君。”森鸥外有些讶异,“现在异能特务科的监狱已经这么不人道主义了吗?”
鹤原日见:“……”
鹤原日见本来准备好接受对方的敌意、宣战或是宣布抛弃的表情rou眼可见地僵硬了:“不,也不是监狱的问题。是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当然这都怪异能特务科给我戴的异能力抑制项圈。”
不,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
“……您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说些别的什么?”森鸥外反问他,“那些无意义的话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吧?当然,如果能仅仅用语言就感化日见君,让日见君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我很乐意再说些别的什么。”
只不过双方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单纯用言语说动,那么鹤原日见就不会是鹤原日见了。
固执而又讲求实用的人,在没有看到切实的利益或是良好的结果之时,是绝对不会被任何一句浅薄的话所说动的。
鹤原日见低着头,散开的白色长卷发遮住了一部分脸颊。他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森鸥外:“您没有问我,所以是什么都知道了,还是什么都不想从我这里知道了?”
“如果日见君保证不隐瞒、不欺骗我的话。我想我很愿意和你交换情报。”
森鸥外脸色不变地抬起头来看向鹤原日见,脸上的肌rou变动看不出情绪的变化。但他的眼神却带着一丝Yin郁。
“来玩真心话吧,森先生。我记得这个游戏我们很久之前玩过一次。”鹤原日见就地盘腿坐下,腰背却依然挺得很直,“那个时候可是被您耍得团团转啊。”
“……哦?”森鸥外看他的动作改为了俯视,经鹤原日见提起,他也回想起了当时被自己套了不少话的少年,“那也只能怪那个时候的日见君懒得动脑思考啊。”
“这个就不用再次提起了吧?”鹤原日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那么,作为对师者的尊敬,就由您先来提问吧。”
只此一次得到真心话的机会,未来的走向可能就藏在这些话里面了哦?
“既然日见君都这么说了,那么你所问的问题我也会知无不言的。”森鸥外转了过来,与他面对面:
“那么第一个问题。有关于日见君身边的爱洛酱,她获得的异能力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鹤原日见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真是狡猾啊,森先生,一上来就要问到我的杀手锏呢。”
“爱洛可没有获得异能力哦,人造的躯壳可不能成为异能力的载体。”他用左手的食指压住了右手的食指,“这是数据的奇迹。在幻境中学习了武装侦探社一位社员的能力,以及那个被异能特务科当做是植入幻境中病毒的那个人。”
“将他们的能力进行解析和模仿,利用数据完成干涉现实。而那些被夺走的异能力全部变成了无属性的能量依附在我的身上,通过植入在我心脏里的微型主机供给给爱洛。这样就能造成使用异能力的假象。”
这个异能力的真相和森鸥外想象的有一些出入,但是差别不大。他点头表示了解,示意到了对方的回合。
“我的问题十分简单。森先生,您第一次接近我的时候,是抱有怎样的计划呢?”
“你要知道这个吗?”森鸥外停顿了一下,“恐怕你不会喜欢我的答案的。”
鹤原日见垂着眼帘看向地面,仿佛地砖的花纹十分吸引他:“我想知道。现在即便您再说些什么都不能打击到我了。”
“当时我的计划是,杀死日见君哦。”森鸥外道。
“那时‘港黑的恶鬼’可是先代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利用你先代将整个横滨的地下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在得到有关AF2000的情报之后,我就已经有了进入港黑后接触对方,然后想办法让对方死于意外的计划。”
只是没有想到,传说中杀人如麻、满手血腥的“港黑恶鬼”,还是个孩子。
接下来是森鸥外的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