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周身弥漫着缺点的人。
尘埃落定,也完结她的一辈子。
顾老太就这样意外地死了。
主观的意外伤亡没有任何追究责任可言,按照流程找来殡仪馆抬走人然后交钱就行,现在的服务行业相比以前快捷方便了太多,还没等晚饭时间,所有的东西就回复了正常。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迟才缓过一口吊命气,笨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我杀了她?”顾迟没忍住地想道,“不,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可她终究是因为我死的。”
“如果我那时候没闭着眼睛,没躲,是不是就可以拉着她了?”
这会儿温度降了下来,状态格外折磨人,手脚发凉,全身上下都起着鸡皮疙瘩,胃里酸水直冒,阵阵恶心。
“nainai!”一声清脆的童音在门外响起。
许艳艳回来了!
第61章 红酒 第十八
顾迟:“小心!”
许艳艳把一双眼睛长去了头顶, 没有看见脚下家里的杂乱,凭着一股蛮劲冲进去,差点把脸摔成煎饼的平底锅。
顾迟单手拧着她的后颈:“跑什么跑, 拆家吗?”
“不拆不拆!”许艳艳笑出十六颗牙齿, “我回来了, nainai呢?”
小女孩自然没有观察到周遭的变化, 也没被突变的气氛所影响,依旧保持着那颗兜满问题和好奇的心, 然后很不合时宜地开口:“哥,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我要被你勒死了!”
说完还现场表演一个吊死鬼的表情。
顾迟:“……”
不知世事的小东西。
这一声“哥”把他从混沌中拉了回来,顾迟记得许艳艳跟着顾老太来的时候,总是躲在那位骂街泼妇的身后,眼神永远没有, 基本不爱说话,一旦害怕就地动山摇地哭——哪像现在这样, 变成了一只能上蹿下跳的猴。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许艳艳叫的第一声“哥”,是她想去幼儿园上学,想和其他小朋友们一起玩,把这位哥哥当做了可以依靠的山。
顾老太婆从来没有在口头上给过顾迟一个正经称呼, 通常是以“喂”“那个小子”代替, 惹急了,还要很唾弃地来一句“混账东西!”
但许艳艳这么多次的称呼,她不可能没听见,是默许了, 还是觉得打一棒子在给颗甜枣, 红脸黑脸一起唱别有韵味?
何必呢?
如果老太婆真的不喜欢顾迟,来这里的根本目的莫过于蹭吃蹭喝, 连最亲昵的一次称呼都为了套近乎才叫出,那又何必位自己是不是“有病”而生气呢?又何必每天大清早地起来给一家人做早饭,为了两三分钱和楼下菜贩反目成仇呢?
她真的愿意这样吗?
难道不是应该“关我屁事”吗?
人啊。
果然捉摸不透。
这些本来不太重要的回忆突然变成了一根棒槌,停停顿顿地敲打着顾迟的神经和良心,伤痛好不容易要被身体的自愈功能修复好了,就又是“砰”地狠狠落下,犹如凌迟。
“哥,你怎么了?”好好的沙发不坐,许艳艳跑去沙发扶手上蹲着——她向来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家里两个大男生不在意,顾老太又使劲儿宠,导致了这幅“不三不四”的现状。
“嗓子痛,正常。”顾迟摆摆手,他最近这一年就没怎么“舒坦”过,起初那两天还有人围着问有没有事,但后来久了,他们发现这货就这样一直没变过,渐渐习以为常,仿佛是天生的Cao劳命。
只有钟从余会抓着他的手腕质问:“给你三天时间,赶紧把自己着破烂模样给收拾好!”
真霸气啊……搞得跟什么都能运筹帷幄似的。
想到这里,顾迟的嘴角微微往上抬了抬,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整顿下来,对许艳艳道:“走了。”
是走了。
并不想说死了。
因为还没准备好怎么说出口。
显然,幼儿园的小朋友不可能将“走”字衍生出更多的含义,只见她毫不在乎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去做作业了!”
顾迟:“……”
可真是个三好学生。
“等等。”顾迟叫住她,“我问你一件事情,不准说谎,不然我揍你!”
许艳艳脚下打了个急刹车,脑内飞速浏览过自己近几天干过所有的偷鸡摸狗,发现并无大闯之后,再心虚地回答道:“你……您说。”
“你觉得我和另外那个哥哥是什么关系?”
许艳艳没反应过来,有些支支吾吾:“关,关系?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顾迟很像给自己一巴掌打晕。
为什么要和一个连一加一都还要算半天的小屁孩扯关系这个话题,但话以及问出口了,不好收回来,他只能十分别扭的解释道:“就是……靠……你喜欢那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