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Jing儿。
王大串一行人看起来已经喝高了,完全没去顾忌电和光的问题, 捏着话筒继续嚎叫,还大有“反正现在谁也看不见谁,那就更加放肆乱吼”的想法。
完全是在火上浇油。
钟从余此时此刻就坐在顾迟身边,周围黑下来的那一瞬间被迫做出了下意识动作和应急反应,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居然伸手紧紧地抓住了顾迟的手腕,掐得连自己的指尖都感觉到了疼痛。
后背冒出了一大片冷汗,估计连衣服都给打shi了个透彻,而周身却陷入了炎热之中——空调跟着被拔掉的总电闸一起告罄, 这里夏天特有的闷热无差别的渗透了进来。
“放心, 现在拉着我就好,呃……还是稍微轻一点拉。”而等顾迟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 方才那副小醉后傻乎乎的的样子居然荡然无存!
搞什么?之前是装出来的吗?
钟从余的喉咙一动,怕黑的本性还没来得及开始舒展,就被顾迟这突然变卦的态度给吃了一惊,吓得再也无法在意周围的其他东西。
他头疼地皱起了眉头,眼皮开始不安地跳动,单凭这一句话,哪怕是脑袋火力全开也猜不到原因,唯恐这个傻逼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你们要干嘛?”
问话间,钟从余还将身体往前靠了靠,果不其然,顾迟身上一点酒味也没有!
第一次问的时候没有回答。
于是钟从余把话放得更尖锐地说了第二遍:“我警告你,不准在这个地方乱来!”
“嘘——”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顾迟分明是跟个歪秧子一样地瘫在沙发上,可说了这句话后,他的手慢慢反握住钟从余,指腹缓缓摩擦着后者的手背,身体上没有大的动作变化,远处马路上有一辆车经过,远光灯透过玻璃窗,打在了顾迟的瞳孔里,反射出凌冽的光,竟然呈现出了一种“道貌岸然”的做派。
顾迟飞快地说道:“有件事儿要和你说,你之前是不同意的,可现在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大家今天都来帮忙,我无论如何也要办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原来如此。
反了他了!不要命了!
到时候死了别在地狱叫冤!!!
钟从余被这巨大的转折砸得措不及防,但关注点却莫名其妙地跑偏去了“大家都来帮忙”几个字上。
意思就是,只剩下自己了吗?
一丝热风在他的脖子上打了个弯儿,驱散了包间内最后一丝残存的冷气和吓出来的冷汗,钟从余冷静了快十几年的大脑突然也跟着升了温,猛然之间意识到一个问题:顾迟其实不傻,他心里相当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挣的不过就是那一口气,需要的不是好言相劝,而是推自己的一把手。
可那一口气真的就这么重要么?
重要到如此孤注一掷,重要到需要连身家性命都搭进去吗?
顾迟究竟是在钻顾建宇这起案子的牛角尖?给自己一个答案安心,还是连带了他们这一类人从落地开始便不断滋生的不甘和愤恨,一起投入了游走在见不得光的抗争之中吗?
少年人一生一次特有的血性,大胆想象以及行动力将他推去了隐形战场的前线。
钟从余没法在这个理由下还说出拒绝的话。
他既然想要让顾迟活得舒坦一些,认定了顾迟对于自己的特殊性,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帮助他,而不是一个劲儿地踩压。他想要顾迟看清事实,变得强大起来,无人敢欺压,而不是接受事实,变得卑微起来,万人踩踏。
因为“我想捧着你,而不是毁灭你”。
就在这时候,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掩盖下周遭的一切嘈杂,变得尤为突出。
更为重要的,这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来了!
尖叫还没完全落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起来了前半年以来发生的两件凶杀案,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被害妄想症集体爆发,配合着与死亡二字极为吻合的黑暗,场面变得无比混乱,像是给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做开胃菜。
“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顾迟一挑眉毛,塞了一个东西在钟从余手里,“电筒给你,出门下楼,一楼右手边有个安全通道,很近,是侧门,可以直去人多的街上,很安全,我接下来要去办事儿了。”
可没想到这货的手拉得太紧,顾迟稍微用力还没法拉出来。
钟从余愣愣地盯着他。
好小子,居然还玩起了不放手这一套。
顾迟弯了一下眼角,低声道:“我叫你来,本来是真的想叫你玩一会儿,说一句对不起,我上次出手打你一直很愧疚,很痛是不是,我还死撑着脸皮好几天没有给你作好吃的。结果你来晚了,我就只想看看你,和你说几句话,现在话说完了,好孩子该回去睡觉了。”
“可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好人。”钟从余截断了话,还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无视周遭变化,尾音上扬,干脆破罐子破摔,“顾迟,其实你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