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个太阳般耀眼的人。
七日后他们终于到了封地,名义上是卫映说要在这里歇几日,实则都知晓他是要在这里待到起事。是,卫映找了酒,坐在他身旁饮着,黑眸中波光潋滟,没到醉的地步,却也起了兴致。他摇了摇酒盏,问他:“当真不尝尝吗?”
“我喝不来酒。”他摇摇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孔,心中那想要靠近甚至拥有的欲/望如同扑不灭的野火,他问,“我能叫你阿映吗?”
他听到过高珩唤他阿映,一声声温柔纵容,而他笑着应答,显然极为受用。
“当然可以啊。”卫映喝了口酒,疑惑问,“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吗?”
他只敢叫他将军或者侯爷,所以他总是避免要称呼他的时刻:“我没注意.......我再给你拿酒。”
“多谢。”卫映看了看已经快见底的酒盏,摆了摆手。高构起身的时候留恋地看了他一眼,里面是浅浅的愧疚和更深重的贪婪。他将酒拿给卫映,而后回房写了封信,落笔时手腕发抖,几次搁不成笔,最终还是书写完成,将信送了出去。
卫映在北康王府住了十余日,脾性喜好给府中人摸了个透。他本来也不是什么不好伺候的主,只是天性散漫,多少有些教人摸不清楚。
这日高构不在府中,卫映本是在后院中喝酒,却听到府中有喧嚣之声。他顿时警惕,提起剑便去了前庭,看看是什么动静。
那队人马衣饰华丽,为首那人坐在轮椅上,高声叫嚷着:“本侯今天就是要进来!”
是熟人啊。卫映心中冷笑,提剑起身时微有眩晕,却并未在意,他信步走到门口,抱剑讥笑道:“腿还没好全呢,居然千里迢迢跑来北康王府撒野。乐昌侯是不是非要进趟诏狱才长记性啊?”
楼晃转眼看到他,却并没有被激怒,而是森森冷笑:“你来的正好啊!把他拿下!”
卫映恼怒,刹然拔剑指向楼晃:“我乃列侯,谁敢动我?”
“陛下可否?”楼晃挑起眉梢,“给本侯宣旨!”
他身侧一天使打扮的人便捧出圣旨宣读,卫映不耐,抬剑将圣旨挑过来见上面并没有加盖朱印,心下便了然了。
“没有摄政王加盖玉玺的圣旨就是废纸一张!”他冷笑,随手撕碎了那黄帛,“陛下断不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怕不是乐昌侯你假传圣旨吧?”
必然是皇帝知晓了废立之事,决定一搏,现下情势不对,他只想快些回离开这里,只是高构还没有回来,他还不能一走了之。
楼晃带了二十几个人,杀出去不难,但要一直纠缠必然吃亏,楼晃行动不便,挟持他或许可拖延到高构过来。
他看准时机,举剑佯装要刺向那宣旨的内侍,想在他躲闪之时背刺楼晃。他出手极快,楼晃身边人立刻护住楼晃。一招未中,他正想着如何再动手,脚步却开始觉得虚浮,手中长剑如同千钧,竟难以挥动。
他的手在抖,他现在甚至握不稳剑!
怎么回事,他喝醉了吗?卫映想退,楼晃带的人却步步紧逼,他勉力砍倒几个人,却见另一侧有人抛出一张罗网,他抬剑想要劈开,身后之人便环抱住他腰肢,他手脚无力,竟不能挣脱。
“把他绑起来!”楼晃Yin渗渗说。
更多的人涌了上来,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按到在地,又有人抓住他的手腕,用麻绳将他双手紧紧反绑在背后。地上尘土呛得他咳嗽连连,而他从手臂到脚踝都被紧紧绑住,半点都动弹不得。
楼晃的人将他提起来,一路拖到了楼晃面前。楼晃拿起棍子狠狠捶打他后背,卫映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到,楼晃犹嫌不够,抓起他的脸扇了七八个耳光,似乎才方觉舒快些,盯着他哈哈大笑:“你好得意啊!卫公子、留朔侯、煌昭将军,你想过你有一天会这么惨吗?”
“你还可以折磨我更惨些,甚至杀了我。”卫映疼得难以自抑,心下倒是信了高珩的话:再蠢的人疯起来也能叫他吃苦头,“你敢绑我,打我,我舅舅会诛了你九族!”
楼晃闻言,倒是笑得更加厉害,他取来酒坛,淋了卫映一身,遇水后麻绳收缩,勒得他脸色更白。他拍了拍卫映那张漂亮的脸,心中格外期盼来日欢好,他端起他下颌,往他嘴里塞了布团,又用绳子勒住叫他不能说话,而后他好整以暇,伏在他耳边,欣赏着他逐渐惊恐的面色:
“你不就仗着你舅舅是摄政王吗?可等你跟我们回到邺城,北齐就没有摄政王了。”
第四
刀兵之声终于传到了院中,并渐有逼近之势。房中的高珩终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休矣!”
今日他麾下禁卫进宫,而王府空虚,皇帝手下的人虽不多,打进王府还是够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自怀中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玉瓶,将其中的药丸吞下,而后推开/房门,看到高桓带着几十个人站在院中,卫映养的那只波斯猫吓得惊窜。他招了招手,示意它跑来自己怀里,形容镇定,仿佛并未意识到眼前死局:“陛下所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