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然而,他又一直隐约感到这个戒指有故事,对薄海的意义似乎并不一般,他害怕听到答案,印证自己的猜想。可无论他怎么想,程川都不想跟空青一个外人来讨论这个问题,瞥了他一眼就别过脸去。
空青见他不说话,知道他这是听到心里去了,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讲下去:“你知道白蔹为什么空窗两年吗?因为子苓死了,他需要疗伤。那个戒指是子苓送给他的,人都没了两年了,戒指还戴着,你说什么意思?他心里有人,别做什么痴心妄想的春秋大梦。”
空青句句都踩在程川的心尖儿上,他被彻底激怒了。但他同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好像生气也是错的,也是没有理由的。程川不想再听他说这些,冷着脸转身,推开门要离开,临走之前还要讥讽道:“长舌妇。”
空青气炸了,声音陡然抬高了,露台上几个人都朝他看过来:“白蔹也就玩玩你,除了子苓他从来没留狗超过半年,你好自为之吧!”
程川把门甩上,大厅里觥筹交错的喧哗声重新包围了他。程川太阳xue突突得疼,明明刚刚吃了几口甜点,现在却满嘴酒的苦味。他心情差到极点,没由来地一阵烦躁,把剩下的甜点泄愤般重重地扔进了垃圾桶里,甚至觉得有些反胃。他远远地看见薄海在跟另一个人说话,嘴角带着浅笑,很温和的模样。程川的指甲已经陷进了rou里,他还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他只是薄海的一条狗,和他拥有过的任何一条狗没有什么不同。程川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希望自己像个妒妇,用变态的占有欲约束薄海。薄海不属于他,也不应该属于他——薄海给他疼痛、快乐和安全感,从来都是单方面的给予,程川只需要接受。他给过薄海什么?能给他什么?他的出身、性格、脾气,哪一条都比不上这里的sub,穿着奢侈的高定西装,低眉顺目地跟在自己的dom身后,一副随时可以跪下来挨打的模样。薄海经常说他不听话、难调教,他程川做不到那些要求,做人是个彻头彻尾失败的人,连做狗都未必能及格。
程川从来没有问过薄海以前的事情,薄海也从没有提起过。子苓这个名字是他第一次听到,但戒指却是每天都可以看到。除了掌嘴惩罚的时候薄海会摘掉戒指以免伤到他,其他时间都会戴在手上,程川甚至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薄海把它拿下来小心地擦拭。那个人才是真正住在薄海心里的人,他赶不走,因为人已经死了,他这辈子都赶不走了。就算真的有一个人出现能让薄海心底的伤疤愈合,那也不会是他,他太普通,也太差劲了。
程川能被薄海挑中当狗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他没有资格再去要求什么。
他咬紧了牙关,心空了一大块,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气灌下去,满腹辛辣。
程川摆脱不了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他想把流星抓在手心上,想把太阳锁起来,为他一个人发光。
他是薄海的囚徒,挣不脱、逃不掉。
第十三章
薄海很快就发觉最近的程川很不对劲。
自从那天晚上参加完晚宴,程川就变得异常沉默寡言。从前程川话也不多,但见到他总是隐隐带着雀跃的,即使是在寝室里,也难以克制那种眼神。可近日的程川却总是躲开他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趁着寝室没别人在,薄海叫住了程川。他抓住程川的手腕,摩挲了几下问道:“跟我闹什么别扭呢?”
程川低着头说:“没跟您闹别扭。”
薄海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圈儿,无声笑了笑:“当我是瞎了么?脸上全是不高兴。”他手上用力,把程川拉进自己怀里,拍了拍他的背,“我怎么说的来着,别对着我张牙舞爪的,小狗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程川沉默了一会儿,使了点儿劲儿推开薄海。薄海笑意淡了,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刚要板起脸来严厉训斥几句,就看见了程川泛红的眼角,他怔了怔,终究还是缓声道:“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程川根本听不得“委屈”二字,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薄海越温柔,他就越难过。他哑着嗓子说道:“您能别问吗......等我比赛结束,我,我再跟您说。”
除了挨打的时候,薄海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怜的程川。他自己立的规矩,该执行的时候却又不忍心再强迫程川——明天是校内选拔赛的决赛,程川已经连续一星期都泡在球场里了,薄海不想在这个关头让他因为这个分神。他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好。”
程川背着网球拍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头来对着薄海说道:“您别忘了答应我的。”
薄海失笑:“我记得。”
程川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人一出门,薄海的笑意就散尽了。他推开阳台门,盯着楼下看,过了一分钟左右程川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对方低着头走路,不大专心的样子,薄海追随着他的背影,快要看不见的时候,他看见程川抬起胳膊在眼睛上蹭了一下。
薄海心中钝痛。他皱起眉,破天荒点了今天的第二支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