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从紧绷变得放松。
施昼靠在床头,阖上眸歇了会儿,才起身去沐浴换洗。
在地上滚了一圈,血水泥水都沾上了,他现在自个都嫌弃自己。
奴仆们自觉去收拾弄脏的床榻。
施昼泡在温热的水里,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小心的不让水沾到脖子跟手上包着布的伤口。
换了衣裳后,在饭桌上见着了他娘亲。
华蓉征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现下听完太医说完,才安心些。
“娘,疼。”施昼坐在华蓉征旁边的位置上,把被包着厚厚的布的手给人看。
华蓉征看人还有心思撒娇,就知晓没多大事,点了点人的脑袋:“行了,用膳罢。”
她叹了一声:“没事就好。”
施昼拿筷夹了口菜。
华蓉征冷着面道:“安嫔那边我会让人去处理掉。”
施昼咬了口红烧rou:“嗯。”
华蓉征又道:“再往你身边多塞点人。”
施昼把rou咽下,唇齿生香,这rou好吃,他又夹了一块:“用不着。”
“塞再多的人,那些人也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总归防不胜防。”施昼面色平静。
他轻笑:“除非,我没争那位置的心思。”
华蓉征脸色沉下来。
施昼不知怎的,就想冲人。
第几次这样了?如果不是施珩过来,他今日有的够受了。
除了施兆和安嫔,背地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觊觎着他这条命。
施昼笑笑:“对了,我本来就没有。”
有什么好争的呢?把命都争没了就舒坦了?
他突然起了厌倦。
华蓉征夹菜的手一顿:“施昼!”
她放下筷,叹道:“娘知晓你心里难受,但这是为了你——”
施昼打断她,给华蓉征盛了碗汤:“娘,先用膳罢。”
用完膳,施昼就说着自己困了,想睡了,华蓉征走了,先前的话题也自然没再继续下去。
施昼其实不困。
嗓子被掐的疼的不想说话,手上也在隐隐作痛,怎会有困意?
只是想一个人待着罢了。
他喝了药后,吃了几个施珩送来的甜枣,在因药性而涌上的困意中睡去了。
第二日去上书房。
卫瑾见着人脖颈上狰狞的指痕还在吃惊:“怎么回事?”
施昼摇了摇头:“没什么,遇上个疯子。”
施野在他坐下来后,突然出声道:“安嫔死了。”
施昼怔了下:“怎么?你要抱不平吗?”
施兆出生后,过几年施野也出生了,两人一起长大,算是玩的比较好的。
施昼以为施野见施兆死了,安嫔也死了,看不过眼,觉得他实在是赶尽杀绝,不给人留活路。
施野顿了下,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说,而是道:“父皇也贬了一些臣子。”
施昼起了些兴趣,转头看他:“你想说些什么?”
施野只是摇首:“我只是觉着,他们做这些,你也不会高兴罢了。”
施昼愣了好一会儿,才笑出声:“你又怎知?”
你怎知我会不高兴?
施野没好气的道:“我长着眼睛。”
施昼笑着道:“嗯,我第一次知道。”
施野轻踹了一脚施昼椅子腿:“我也第一次知道,你能听得进人话。”
施昼不想理他,正好夫子也来了。
他现在手都握不起来,被包的像个猪蹄子,翻书都是卫瑾给他翻的,更别说写字了,夫子也没为难他,见人愿意张口就知足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回到宫里的时候,施昼以为自己看错眼了。
如果不是看错眼,为什么楚青痕会跟施斐对坐品茶?
施昼:“?”
楚青痕见到施昼,远远颔首,又回眸与施斐说话。
至于施斐,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施昼过去:“三哥怎么来我宫里了?”
方才上早朝的时候,他见施斐特别显眼的在朝臣前头,坐在轮椅上。
想着昨日一些臣子被贬的事,他又觉得施斐今日上朝也不怎么出人意料了。
又因为赶着去上书房,下朝后施昼也没跟人说话,径直走了。
谁能想到会在自己宫里看见人。
施斐面上是温和的笑:“听闻昨夜的事,有些担心阿昼,便过来看看。”
“谁知阿昼走的那么快,连看三哥一眼都不肯。”施斐看着他调侃。
施昼自觉理亏,坐下后就讨饶:“下次不会再让三哥等一个时辰这么久了。”
他看向楚青痕,问:“那三哥跟先生?”
“等的久了,正巧遇见过来给你上课的楚先生,聊了几句才知楚先生也好品茗,算是脾性相投?”施斐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