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像是简然在学校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作为兄长,要耐心地开导引领他。
但是开口地时候,还是克制不住愤怒:“那个人渣是谁?”
他已经问过陈蓓,从那个丫头嘴里知道,简然谈过恋爱,但是陈蓓死也不说对方是谁。
简然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难堪,他喉咙发紧说“是我自己的事,哥,别问这些,好不好?”
陈彦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件事,简然是打算彻彻底底瞒住所有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到简然紧张又窘迫的脸,想,我不能再伤害他。
“然然,其他的事我暂时不问。你先告诉我,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简然已经彻底失败了,他像一个被突然曝光的小偷,艰难地保持冷静:“我可以照顾他。”
陈彦没有发火,只觉得心痛:“怎么照顾,你不上学了吗?你才多大!”
简然急忙解释,好像能说服陈彦一样:“我可以,只要等我考完试,成绩出来后,昂锐会给我十万,市里也有三十万的奖励,我可以带着他去上学的地方,我不会影响自己,也能照顾他。”
他可以存很多的钱,以后也能帮人写论文,争取学校的奖学金,最不济简煜书的工资卡还在他这里,在简然的计划里,他真的可以一个人教养好另一条生命。
可是现在这些说出来,在以后漫长不可预知的未来面前,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然然,承担一条生命的责任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你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Jing力,去陪伴和教育他,在他独立前,他的一切行为你都要负责,这不是你花几个小时就能计划完的事,这需要十几年的时间。你能保证你的决定不会让你后悔,或者……这个孩子,也不会怪你吗?”
在简然僵住的时候,或者在想什么说服他的时候,陈彦按住简然的肩,手掌传来力量,也沉甸甸压着简然,说:“然然,你又想过,简叔叔,我爸我妈,还有陈蓓,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吗?”
简然身体像是盈满了刺骨的冷水,羞愧和痛苦钉在他的脊骨上,陈彦现在的样子都在提醒他,其他人要是知道了,会因为他多么的痛苦自责,呐呐道:“我没有想让他们知道。”
“等你回去考完试,就去结束这件事。”陈彦最后说,“我是你的家长,我不能看着你胡来。”
那股冷水终于从眼睛漫了出来,他很狼狈地捂住脸,很久都没有办法点头。
简然之前断了手也没有哭过,现在的眼泪让陈彦愧疚又难过,差点就狠不下心。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陈彦哑声问:“真的有那么喜欢那个人吗?”
简然摇头。
喜欢在简然再也不是可以大方说出来的事,已经变成了一种不能言的枷锁,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的可笑和荒唐。
简然最后还是答应了陈彦的话。
陈彦松了一口气,趁简然去卫生间的时候,帮他收拾书包,顺便想发现一点那个人渣的蛛丝马迹。
陈彦觉得简然会喜欢的,应该是两种极端,要么是和他一样学术正经的尖子生,要么是社会上坑蒙拐骗的混混,想到后者,陈彦心脏就抽了一下。
简然什么不说,这里也没有一点另一个人的痕迹。
倒是让陈彦看到了好几本眼熟的医学书。
都是产科的专业介绍,简然这么周全的准备,越看越心惊,让陈彦后怕不已。
他知道以简然的性格,会干出什么样的事。
之前简然家里养了一只拉布拉多,简然从小时候开始养着,等到他十二岁的时候,拉布拉多老了,医院也没有办法。简然自己买了兽医的专业书回来,每天给拉布拉多按摩,每天牵着他出门,走不动了就自己抱着近五十斤的拉布拉多回来,每顿按照标准营养做狗食,甚至还和兽医学会了怎么打针,就这么延长了一条宠物狗半年的生命。
陈彦知道,以他什么都敢钻研的性格,现在就是自学产科学,几个月后,说不定他就能自己偷偷把孩子生下来。
陈彦把几本专业书都一起放上了车,他希望简然一辈子都不用再看着这些书。
简然从答应他的话后,就恢复了平静,他一向是很会克制的人,现在也看不出一点之前痛苦艰难的样子。
在车子开回海市,离陈家越来越近的时候,简然突然问:“哥,我是不是一个怪物?”
陈彦空出一只手,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别胡说,你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简然空荡荡的胸口又像是被人打了一下,扯了一下嘴角,在车子停在车库的时候,他抓着安全带,说:“哥,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陈彦:“我知道。”
等到几天后,简然曾经坚持过的,不能宣之于口,躲躲藏藏的,都会结束,谁也不会知道。
那晚虞世尧在走出简然的出租屋后,往自己手臂上贴了三张尼古丁贴片,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