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了,他抬起右手在左肩上方拉动了两下,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动作,拉琴的!” 紧接着又做了一遍抹脖子的动作,“这个动作,不要了!”
“你怎么回事,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啊?一到大事上就给我掉链子!我还能让你干点什么?”
餐厅经理被训得都快哭出来了。屋里那位到底什么来头啊,值当老板这么小心翼翼。
“老板……我错了,我这不也是头一回为您约会效力么,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回生二回熟,我保证下次——”
“保证个屁!净给我添乱!”
邵与阳不好出来太久,说完转身就大步回了包厢。
“嗯……我问清楚了,是隔壁包厢的客人点了小提琴演奏,哈哈。” 邵与阳演技浮夸,故作潇洒地抓了把头发,拉开椅子坐下,对着季惟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季惟好笑地嗯了一声,说:“隔壁包厢的客人还挺阔气的。”季惟来的时候观察过,这个房间是独立的,隔壁哪来什么包厢。
谁知邵与阳一听这话就来劲了。
他大手一挥说:“嗨,这算什么。你要是喜欢,下次咱们去大剧院包场,边吃饭边听交响乐团演奏。我们自己带上厨师,包准饭也好吃音乐也好听,好不好?”
季惟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邵与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你快好好吃饭吧。我随口一说的。”
“喜欢就喜欢呗,怎么还算了……”邵与阳一边嘴里嘟哝着一边吃下一大块牛脊,心里仔细盘算着下次一定要好好计划,摸清敌情,争取给季惟来个刻骨铭心!
第十六章 问题有点儿超纲
“儿”
“妈”
“哎,儿”
“……妈”
邵宅,一楼主卧,王金英女士趁着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悄悄把她那令**心的儿子从楼上卧室叫了下来,拉着他的手,反复欲言又止。
邵与阳一场会议从白天开到晚上,刚才被他妈从被窝里强行揪到一楼,此刻困得跟三孙子似的,眼看就要阖上双眼神归周公了,又被王女士那一字一叹的“儿啊”强行续命一秒,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老妈在熬鹰。
“儿啊,我儿”
“妈”,邵与阳感觉自己快要灵魂出窍了,“我求你了,放过你儿,有事说事。”
王女士在沙发上侧转着身面对着邵与阳,眼底泛着浓重的忧愁,手覆在邵与阳的手背一遍遍地拍着。她深深叹了好几口气,半晌终于开口道:“与阳,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满意小惟。”
此刻如果脑内活动可以具象化的话,邵与阳的脑子里应该是一只大手在强行清理一大团棉花。
今儿是怎么了,季惟问他是不是要开除自己,老妈也问他是不是不满意季惟。
难道自己表示好感的方式就这么不明显吗?
邵与阳努力撑开自己糊了胶水的上下眼皮,撇了一眼坐在床前假装看书的老爸,又无奈地看着面前努力表现得一脸忧郁的老妈,迟缓地把手抽了出来,说:“妈,儿不孝,让你这么Cao心,儿一定改。但是你能不能先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想?”
毕竟旁观者清,如果万一也许自己真的对季惟表现得不太友善,那还是有必要改正的。
王女士早准备好了套招,她将身体倏地一正,拿手拢了拢自己的一头羊毛卷,脸上的表情瞬间淡定:“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邵与阳怎么觉得自己跳坑里了。
“如果你满意小惟,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向他求婚?”一句问话犹如惊雷在房间里炸开。
求婚???
邵与阳瞬间从瞌睡里醒过来一半。
旁边扔雷的人说完这话就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双眼死盯着面前的邵与阳,眼见他的面部表情从困倦变成惊吓,又从惊吓改成疑惑,几秒间风云变色。
自己的儿子她是了解的,脑子不会转弯的小二逼罢了。虽然不至于混账到不顾父母的阻拦把季惟赶出家门,但要勉强他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也是相当难办到的。她当时一意孤行把季惟领回家,其实存了份侥幸心理。或许真是天注定的,她第一次见季惟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漂亮又温柔的Omega和自己儿子是天生一对,除了喜结良缘不能有第二种可能。此情此景之下,她就怕自己的混蛋儿子说出什么“想让我跟他结婚门儿都没有!”之类的刚烈话,那她真的只能以钱相逼了。
屋内灯光昏暗,沙发上的邵与阳不知是气的还是困的,一张俊脸憋得通红,犹豫着抬起头问:“还需要求婚?”
?
这问题有点儿超纲了,完全不在王女士准备范围之内。好在她多年与儿子斗智斗勇,一身好演技向来控制自如。只见她顿了一顿,立马反应过来,气沉丹田反问道:“你说呢?”
如此理直气壮而又天经地义的三个字一出口,把邵与阳唬得一愣,有点儿接不上话。
包办婚姻也要求婚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