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去看看他的画像吗?
有些怄气的波兰人刚要发问,就被身旁的匈牙利人热情地抢了先。
“欧罗拉,扔掉那些束缚的敬语词汇,请以朋友待我就好——我想知道你对照的是我哪张画像上的脸孔?是安格尔的素描还是?”
“应该……是一副版画?”
“是那张我销量最好的肖像画吗?哈哈,那张画一小时内就卖出40张呢——你把那幅画像珍藏起来了?”
“没有……我没有买到。”
这都是什么诡异的谈话?
弗朗茨,我叫你来是听她的钢琴,给她写推荐信的。
请你光鲜亮丽的脑袋赶紧想想正事!
“那真可惜……你要不要我送——嗷——”
“?”
对付不知好歹的、昏头上脑的匈牙利人,踩他一脚是最正确、最迅速的方式。
世界终于安静了。
“欧罗拉,你有见过肖邦的画像吗?看一次他的画像,你也能认出他吗?”
肖邦终于下定决心,带着些期许,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题。
“弗朗索瓦,你问这个问题是……嗯,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见过肖邦的画像,不止一幅——”
波兰人身体一僵,呼吸都快停滞了。
“但是,那些画像……恕我直言,我真的无法拼凑出一张明确的脸——我也想,一眼就能认出肖邦啊。”
看着一脸遗憾,叹着长气的欧罗拉,旁边将爆笑憋在喉管里,用眼神拼命示意“要不要我推荐你一个可靠画师”的李斯特,身为弗里德里克·肖邦本人的弗朗索瓦·彼颂先生,最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
“好了,愉快的寒暄到此结束。可爱的欧罗拉小姐,我能近距离地考察你的钢琴吗?”
“近、近距离是指?”
李斯特放下茶杯,端端直直地向着钢琴走过去,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欧罗拉的身边。
回过神来的肖邦瞬间就被匈牙利人弹断了理智的琴弦。
“李、李斯特!”
“可以直接叫‘弗朗茨’哦,欧罗拉。我先听,末了我想和你一起弹——完全不用紧张,就当我是个大布娃娃怎么样?”
钢琴盖被面色不善的波兰人连敲了三下,带重音记号的。
得意忘形的匈牙利人懒洋洋地甩给他一个眼神,并指着沙发发号施令。
“啊,‘弗朗索瓦’,这里是钢琴家的地盘,你一个作家就不要来掺和我们的愉快交流啦。”
弗朗茨·李斯特——
他果然,就该在来的路上,把这个该死的自来熟从马车上踢下去!
第23章 Prelude·Op.23
【练习曲里的肖邦和李斯特】
“如果李斯特在你身边, 准备和你一起弹琴,你要怎么办?”
“哈,李斯特吗?当然是掀开琴盖直接上, 绝不能在钢琴之王面前露怯——我甚至觉得, 可以直接用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做个开场。”
“真是……天才的想法。”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欧罗拉?我有预感,真有这样一天的话,这场展示可能会这样收场:李斯特说不定当场找我要曲谱,直接霸占我的钢琴, 然后把《拉二》过一遍后,再立马回赠我一曲李斯特风格的改编。”
“……”
“唉, 你说他会怎么弹《拉二》呢, 是这样, 还是这样?”
曾经学琴的青葱时代,欧罗拉也曾和弹琴的好友一起天马行空地讨论过。女孩子的完全不受拘束的狂想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如她热烈的钢琴演奏。
以至于现在, 李斯特真坐在自己身边——活的,能说话的,会弹琴的大师——欧罗拉大脑空白片刻后, 突然浮现的竟是这样一段年少时的对话。
弹什么曲子给钢琴之王听?
少女的手突然哆嗦了一下。
她似乎那首可以称得上放飞自我的《pathe体que iii》,曼波舞曲风的贝多芬《第八号钢琴协奏曲》,对方在窗外就已经听全了……
神啊,什么考察钢琴?
就像曾经的导师一样——不对,导师哪会直接和学生坐在一同一张琴凳上听作业反馈?
应该是被钢琴大师从旁敲击了, 毕竟是那么“乱弹”的贝多芬……崇敬乐圣师祖的李斯特,肯定在质疑我的音乐审美。
“完全不用紧张,就当我是个大布娃娃怎么样?”
看到那双温和的眼睛, 欧罗拉被金发钢琴家笑容里散发的亲和感染。她听到他偏过头来风趣地说话,发现自己设想的糟糕境地从未存在。
他坐在这的意思,仅仅就是“李斯特想近距离看你弹琴”而已。
欧罗拉正思索着要弹什么曲子的时候,未婚夫和钢琴大师的短暂交锋让她忍俊不禁——尤其看到弗朗索瓦满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