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yIn乱之后,谢慎情虽然如愿取到了心头血,却也对着面前这瓷瓶中的玩意开始发愁。那梦中叶栾景只对他说要取心头血,可没说下一步该如何做,这下他将心头血取来了,却也毫无效用。他摩挲着那白瓷瓶,想着若是栾景哥哥能够再次托梦给他便好了。
他心中烦闷,连日来魔界与中原征战连连,方载秋与叶栾景等人他几乎是见不到面的,横竖也没人在乎他,谢慎情便每日在这魔宫中转来转去,也减轻些焦虑的心思。
这天他仍是在为心头血一事发愁,谁想却绕到了那日祭典的宫殿前。此处殿堂孤孤零零地立在魔宫边缘,极少有人接近。他想起那日在棺中所见与自己面貌完全一致的尸体,又觉得蹊跷,正想再进去瞧个究竟。
他轻轻从窗户跳了进去,如同灵活的猫咪一般踩过那柔软的地毯,朝摆放棺木的所在跑了过去。
大殿布置得非常简单,也极为干净,他的脚踩在地毯上,一丝声响也无。
他走到那棺木旁边,俯身细看,不禁还是为这棺中人同自己一般无二的容貌吃了一惊。他将手放在棺木上,暗自输了一道气劲进去,谁想那棺木竟有了一丝灵气的反应,这不禁让谢慎情更加惊疑起来。
这棺中的尸体果然被人动过手脚,他不用想便也知道是叶栾景的Yin谋。谢慎情本来以为假叶栾景是寻了一个长相同他一般无二的人来当替死鬼,可没想到这上方还有残存的灵力波动。
他正想看个究竟的时候,外头却突然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谢慎情心中暗道不好,想是巡逻的兵士来到此处。他心神电转之间也无暇思考那许多,只纵身一跳,竟是躲入了那棺材之中。
同冰冷的尸体挤在一处的感觉并不好受,何况这尸体还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谢慎情此刻的感觉便如同在照镜子一般,万分诡异地同尸体大眼瞪小眼。
待得那些兵士的脚步声远去,谢慎情才勉强从尸体上撑起身子来,结果只听得咯噔一声,那装了叶栾景心头血的瓶子早不跌晚不跌偏偏在这个时候摔入了棺材中砸得粉碎。谢慎情心几乎是凉了半截,颤抖着手想将那瓶最后的心头血保存下来之时,却隐约感觉到了一阵温热。
他身旁紧挨的便是那尸身,怎会温热,莫非是诈尸了?
谢慎情吓得不轻,连忙抬起头来,只见眼前尸身的面容如同镜花水月般一番变化,最后竟是浮现出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来。
那人剑眉星目,面容温柔,一双纯粹的眼眸中仿佛藏了无尽的笑意,不是苏圣卿又是谁。
“大师!你……”谢慎情失声尖叫起来,幸好苏圣卿眼疾手快将他的嘴牢牢捂住:“怀妄,莫要出声。”
谢慎情含泪点了点头,内心犹自激荡不已:“大师,为何你……你竟会在此?”
苏圣卿叹息答道:“此事且容我为你细细道来,先前乃是那假叶栾景伤我,生死关头,我体内却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力量来侥幸护住心脉留得一线生机。可惜身体受伤过重,仍是进入了假死的状态。”
“浑浑噩噩之中,我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对外界感知仍在,便依稀感觉到那假叶栾景将我的尸身伪装成了你的模样带给了方载秋。之后我便一直被置入此处,直到……你将那心头血洒在了我的身上。”
“这……”谢慎情又是疑道:“先前乃是栾景哥哥托梦于我,说是只要取得了那贼人的心头血,便可将他复活,为何……复活的却是大师?”
苏圣卿淡淡道:“他这句话倒也不算错,因为我就是他。”
“什么?!”谢慎情被他的这番话吓得浑身发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准确地说,是他的魂魄在被歹人夺舍之时曾有半魂离体,那离体的半魂恰好被当时闭关修炼的我无意融入体内,所以你复活了我倒也不错。”
谢慎情脸色一变,心情极为复杂,他突然明白了为何第一次见到苏圣卿之时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明白了为何苏圣卿不顾身份地位也要为他出生入死,原来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栾景哥哥的半魂。
他苦笑起来,终是开口说道:“那我现在该是称你为大师还是……栾景哥哥?”
苏圣卿像是明白他的顾虑,也叹息一声道:“怀妄,虽然……我也曾怀疑过自己对你的感情是否如想象那般的单纯。但是后来我清楚了,我是我,叶栾景是叶栾景,何况他另外半魂仍在,只要用对了方法,他自然能够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谢慎情方才还黯淡的眸子瞬间又燃起了光亮:“大师,此言……当真?”
苏圣卿心中一阵酸涩,勉强答道:“自然是……真的。”
谢慎情心中欢喜,又自觉亏欠苏圣卿良多,只得叹息道:“大师,我……我实在不知该怎样报答你才好。”
苏圣卿却是摇了摇头,反倒拉起他的手仔细观察着上头的斑驳痕迹:“这些年来,你也受苦了。”
此言一出,谢慎情的眼泪瞬时便落了下来:“我……我无碍。”
苏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