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货,拉链随时拉不上,什么东西都能被我驾轻就熟地找到。
是每次路过商场我多看了两眼,第二天晚上就静悄悄出现在我被窝下面的玩具。
是他永远三分钟激情缠着我妈去超市扫荡一圈结果买回来就不想吃而恰好都是我喜欢的零食。
是我所有同学都能一眼识破而他永远都会在我这里吃亏的鲜耻伎俩。
后来我长大渐渐明白,我对我哥所有的歪打正着,都是我哥对我的早有预料。
离我不远的那扇半开的铝合金门,里面藏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爱人和一颗一触即溃的真心。
月光黯淡,却在我视线里悄然开出了花。我仔细看,是十六岁那年夏天我哥低心下意送到我面前结果被我冷嘲热讽最后一脚踩得叶烂枝折的那捧蔷薇。
第二天我拿着这件事到胡遥面前嘲笑我哥,说他娘们兮兮喜欢蔷薇,胡遥当时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顽固不化的恶徒,她似乎在那时就懂了什么,却没点破,只一脸正色地教育我:“爱花儿不是女生的特权,喜欢男人也不是。”
现在想来我哥喜欢我这件事,早有人指点过。
怪我当时耳聋目浊,一腔善意识不破。
我缓缓起身,蹑手蹑脚走向电梯,下楼以后,趁我哥还没发现,撂蹶子跑了。
一中后面有片野蔷薇,我今夜作了采花贼。
回到公寓,我在电梯里不停做着深呼吸,临迈步前煞有介事地把花藏在了身后,心如擂鼓,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转念一想,我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而已。
我走出去,一脚一个泥巴印。
房里的灯果不其然又亮了起来,我听见我哥在里面来回踱步的声音。
我咳了一下,声音在走廊里清脆嘹亮。
房里脚步声戛然而止,片刻过后我哥急急奔了出来。
我握花的手紧了一紧,打直了背,站军姿似的等着我哥朝我走过来。
他跑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把我仔细打量了一遍,伸手像是想抱我,我背后还藏着花,下意识退了一步。
他怔住,对我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前言不搭后语地惶惶说着:“哥.....哥今晚话说重了.....你......你别跟哥闹脾气.......”
我看着我哥手脚仓惶的样子,笑不出来。
这个世界情/欲泛滥,随便什么人都能把爱挂在嘴边,偏偏我哥逆道而行,怀揣着自己不可告人的感情在我身后走得步履维艰。
这次换我宝贝他。
我压着心疼笑了一下:“我跟胡遥没在一起。”
“......”他有些猝不及防,反应过来以后以为我还在为刚才的事赌气,只哄着我:“好。没事,哥知道了,没关系的。”
说完拉着我转身想往房里走。
我挣开:“她有喜欢的人。”
他转头,疑惑等着我的下文。
“我也是。”我笑着开口,期待着他的反应。
我哥愣了一下又回过头去,步态蹒跚徐徐走着,只后脑勺点了两下,声音低低传到我耳朵里:“知道了。别再乱跑就行。”
这个人,被我折腾了太久,什么好事儿都算不到自己头上。
“我现在要给他告白呢。”我冲他喊,看着他背影僵住,像不确定自己听错没有,慢慢腾腾转过头凝视着我。
我忙不迭把藏了好久的花从身后掏出来,朝他站的方向伸出去。
“哥,我为你偷了花,你做我男朋友吧。”
6
第二天我两腿打着颤上的学。
双脚下床着地的那一瞬间我总算是知道了以前我哥跟我做/爱的时候有多克制。
生物老师在台上讲基因重组,我手撑着脑袋,上眼皮和下眼皮止不住地亲密接触。
屁股硌得难受,我趁胡遥下课上厕所的时候一把扯过她的坐垫自己坐上。
胡遥回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埋头睡觉装死来逃避她的兴师问罪,结果等了半天也没个动静。露出个眼睛去看,她正盯着面前虚无的一点,脸色有些苍白。
我又活了过来,装腔作势伸了个懒腰,四仰八叉靠在椅背上:“成鞠又咋了?”
她丢了魂似的摇头:“她旷课了。”
此后整整一天胡遥都以一节课间出去一次的频率往隔壁班凑。
同样坐不住的人还有成辕。
晚自习上课之前他终于把胡遥叫了出去,一开口就凶神恶煞:“成鞠呢?”
胡遥心里有多急,表面就有多沉得住气:“你自己妹妹不见了,跑来问我?我跟她什么关系?”
“少装佯!”眼看着成辕要上去抓胡遥的衣领,我作势伸手去拦,成鞠和靳阳有说有笑从楼梯口走上来,一拐弯就看得到我们这几个人混作一团。
胡遥白天的坐立不安终于在这一刻以同等程度的焦急表现了出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