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能让你动心的。你啊,从小就不屑于掩饰喜恶,要是碰到喜欢的,肯定早早就带回家给爷爷看了。”
尹谌当时没有反驳,现在听着微波炉运作的嗡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忽而提起嘴角自嘲一笑。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他早就变了。
充满棱角的性子在青春年少最敏感的那段时光里被磨平,他学会了掩饰,再不似从前那样自信狂傲,再不似从前那样对任何东西都志在必得,想要天上的月亮也敢徒手去摘。
好比当时他面对喜欢的人,宁愿藏在心底也不想贸然行动唐突对方。
好比他面对喜欢的食物,因为舍不得太快吃掉,也学会了不再狼吞虎咽,把它留到最后品尝。
热过的包子端上桌,香气与热气一并蒸腾。
尹谌拿杯子回厨房倒水,忽然听见楼上传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然后急促的脚步声从卧室一路跑向厨房。
紧接着,头顶炸开的碗碟破碎声令尹谌登时察觉事态有异,他把水壶放回去,细听楼上慌张忙乱的脚步又哒哒哒蹿回卧室,约莫两分钟后再出来,疾步冲往大门方向。
此刻唐柊的状态称得上惊惶失措。
客厅的灯都顾不上开,他摸黑随便抓了双鞋子蹬上,抱起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糖葫芦夺门而出。
深夜的电梯无人乘坐,到站的提示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发出冰冷回响。
门在眼前缓缓合上,开始下降时,唐柊才从上下牙被咬得咯咯响的反应中,发现自己只穿了件毛衣就出门了。
糖葫芦更重要,忍一忍就好。
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唐柊的手抖得厉害。他摸了摸怀里小狗的脑袋,糖葫芦眼睛都睁不开,软骨动物一样偎在主人怀里,嗓子里发出绵长而痛苦的哼叫。
电梯只下降了一小会儿,在20楼停下了。
门打开的时候,唐柊还在发愣,等到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更呆到说不出话。
一身肃杀黑衣的尹谌大步走进来,率先出声问:“怎么了?”
“糖、糖葫芦,病了。”唐柊的大脑还卡着,条件反射地回答,“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电梯门再次关上,右上角的数字缓慢跳动,唐柊在这安静的氛围中逐渐冷静下来。
既然没回答他,那就是偶然碰到的。唐柊在心里这么想,虽然他实在想不出这个时间尹谌出门干什么。
楼层进入个位倒数,唐柊想着既是邻居,客气一下应该不至于招人烦,在抵达一楼的提示声响起前,抬头刚要说“那我先走了”,没想竟被对方抢了先。
尹谌迅速脱下没拉拉链的外套,长臂一伸往唐柊身后环绕,让他被温度笼罩。
浓郁的Alpha信息素将Omega瘦削单薄的身躯严丝合缝地包住,冷到肢体发僵的唐柊几乎瞬间就有了知觉。
尹谌脸上没什么表情,时隔七年,他低沉平稳的声线仍充满让人心跳加速和安定心神的双重魔力。
“去宠物医院?”他替唐柊拢了拢衣襟,顺手把糖葫芦接过来,“我送你们。”
第54章
凌晨的道路像一条通往未知终点的缎带,漆黑漫长,蜿蜒扭曲,偶有来往车辆的灯光一晃而过,没人知道下一站会碰见什么。
唐柊抱着糖葫芦坐后座,这是他第二次坐尹谌的车。
第一次是那天吃日料不欢而散之后,苏文韫适时在饭店门口出现,不由分说让尹谌帮忙送他回家,理由是“反正顺路”。
这种要求尹谌不会拒绝,可那时唐柊失魂落魄,犹如失去了前行的目标,脑中一片狼藉什么都讲不出来,后来才借加好友向尹谌说了句迟到的对不起。
那次一路无话,这次情况也差不多。糖葫芦有点晕车,在唐柊怀里吐了两次,味道散在车里十分难闻,唐柊腾出一只手要去开窗,前面的尹谌偏头道:“不用开,外面冷。”
唐柊“哦”了一声,松开手端坐回去,腰杆挺得笔直。
幸好他口袋里有面纸,随便处理了下秽物,唐柊把用过的纸团起来捏在手心,生怕不小心掉在车上,弄脏干净的皮质脚垫。
转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
下车时尹谌又主动把糖葫芦接了过去,唐柊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当心碰脏衣服,他就迈开长腿大步往医院里去了。
规模不大的宠物医院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先看了下狗狗的情况,问:“是吃了什么东西吗?”
“可能误食了老鼠药。”刚才唐柊在路上仔细回想了糖葫芦今天接触过的东西,“下午带他下楼了,在物业填表的时候没看住,我记得那边附近的草丛边上就有放老鼠药。”
“下午?”医生托着糖葫芦抬不起来的脑袋观察他的状态,皱眉道,“那应该早就发作了,怎么现在才送来?”
唐柊很自责:“我今天休息得早,睡得也比较沉,没能及时发现它的异常。”
医生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