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围人的眼神在两大佬之间反复横跳,他们知道两位大佬平时就已经很非人哉了,但没想到他们已经非人哉到超出他们的意料了,他们憋了半天,千言万语梗在嘴边,最后都化为一句真心实意的“牛逼!”。
许应澜也不拦着,站在讲台上面带喜色地耐心等着下面的议论声和欢呼声逐渐变小后,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班这次考得很好,所有科目的平均分以及总分――”
“位列年级第一。”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一张张面孔,突然敛起了笑意,眉眼放软,语气变得很温柔:“恭喜你们――”
“突破了自己。”
许应澜说:“请为你们自己鼓鼓掌,这是你们经过努力后收获的结果。”
后面的环节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大家都在为自己认真而热切地鼓掌,为自己能为班级出一份力而自豪,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成为一抹来自深秋的、带着青春气息的阳光。
或许等到多年以后再次相聚,互相之间都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疏离,但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际,他们回忆起年少的这段高中时光时,脑海中首先浮现的不是当时的自己考了多少分,排名是多少,而是那种经过努力所取得满意结果的满心欢喜和雀跃,那或许很微不足道,天真又烂漫,但终会成为成年之后最宝贵的馈赠。在那一瞬间,他们仿佛又成为那一个个鲜活恣意、张扬跋扈的少年少女们。
那是以前的你为成年的你抓在手心、绑在腕上的一缕风。
而那缕绕指风最终也会化为长风绕战旗。
少年不会永远是少年,少年永远是少年。
――
晚自习时,余暮渊不知为什么,没有准时来到教室,而是在铃声打响以后的十几分钟,他的身影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的脚步很轻,直到沈芜弋的桌面上投下一片暗色的Yin影,沈芜弋才迟钝地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桌旁。
余暮渊低头看着沈芜弋,伸出手,用指节很轻地叩了两下桌面,简短干练道:“一模试卷,以前考过的生物试卷和答题卷,红笔带上,和我走。”
沈芜弋的心尖猛地一颤,有一瞬宛若一脚踩空的恐慌感袭来,他赶紧低下头,避开余暮渊的视线,敛着眼眸整理试卷,说话的声音很轻,几乎难以捕捉到他落下的尾音里的颤抖:“其他的生物试卷……我裁了错题就连着答题卷一起扔了,只有一模试卷和答题卷了。”
说完,沈芜弋很短暂地闭上了眼睛,细微地抿紧唇,又很快地睁开眼,好像只是因为眼睛干涩而引发的生理性反应。
他又……在违背他初衷的情况下,撒谎了。
余暮渊好似没有察觉到异样,因为他什么都没说,也没给任何回应,只是站在沈芜弋旁边,等着他把东西收好,然后在沈芜弋抬起头前,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教室外走去,只留下一个颀长又淡漠的背影。
这让沈芜弋莫名想到那个晚上,喝了酒的男生沉默不语,但每当他跟不上男生的脚步时,男生总是会极其纵容地放缓脚步,等着他追上,又或者是干脆停下来,用好看的眼睛久久凝视着他。
他一直在等着沈芜弋追上来,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背影留给沈芜弋。
就好像在地球上的人抬头看月亮时,它永远是明亮的一面,却不知月球的背面是极寒,是冰川,是来自冬天的冬天。
于是,沈芜弋感觉到心口处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不剧烈,却让人很揪心,难以忍受。
沈芜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学着化出双腿的小美人鱼,在刀尖上行走,却要掩盖住疼痛。
――
余暮渊把他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小教室里,那个小教室隔三差五就有老师征用,来帮班上的学生偷偷摸摸开小灶,因此里面也还算是干净。
余暮渊把教室里的灯打开,示意沈芜弋找个位置坐下,自己却站在他的桌旁,手中捏着几张草稿纸和试卷,让他把一模的生物试卷拿出来:“错题都看过了吗?”
沈芜弋点了点头。
余暮渊抽出原卷,往上面扫了一眼,微微蹙眉,将卷子翻了个面,正面朝着沈芜弋,表情似笑非笑:“原卷上面为什么没有笔记?”
卷面上赫然是一片空白,只有些许的题号前,用红笔写上正确答案。
沈芜弋心里一咯噔,垂下眼,心一横,睁眼说瞎话:“因为……做了笔记不方便裁错题。”
余暮渊也没有深究,而是拿过答题卷,和原卷上的题号一一对应,随意地翻阅着,纸张在他的手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更让沈芜弋有些坐立难安。
过了半晌,余暮渊放下试卷,抽过一张纸开始勾画:“我看了一下你的错题,大概了解到失分都在哪了。”
他笔尖移动,嗓音低沉又冷静,这么一把好嗓音,适合站在主席台上沉着地念读演讲稿,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钦慕视线,也适合站在法庭上,淡漠地宣读着判决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