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如常,事实上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学生。毕竟几分钟以前,他因为学生无意识的举动而起了反应,并且来得迅猛,害得他狼狈地逃进了卫生间。
尽管他能说服好自己,但不见得就能立即毫无芥蒂地面对一无所知的学生。
所以回到卧室后他反常地侧躺着,执意不肯翻身与身旁的人面对面。
“老师,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啊。”梁屿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就像睡着了的人说的梦话,听起来格外的不真切。
“是吗?”谢chao声找到梁屿搭在他腰间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手背,“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梁屿“嗯”了一声,抽出手臂。谢chao声以为他终于要换个睡姿,不再继续前胸贴着后背,然而下一秒耳边传来有些难为情的声音:“老师,你可以稍微起来一下吗?我脱下来的睡裤被你压住了。”
谢chao声身体一僵,立马挪了挪位置。他坐起来背靠床头,只见梁屿也用手撑着直起身体,从自己屁股底下抽出一条皱巴巴的睡裤,睡裤的另一端刚才被谢chao声的身体压着。
梁屿继续在被窝里摸索,不一会儿摸出一条平角内裤。他看上去仿佛很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谢chao声,默默地抬腿把内裤穿上了。
“为什么不穿睡裤,为什么连内裤也脱了?”谢chao声哑着嗓子问道,没发觉他的声音里暗含着隐约的怒气。
梁屿讶然,他似乎没想到谢chao声会问得那么直接,一条腿仍然屈着,睡裤穿到一半卡在大腿中央。
“因为老师的太大了。”
梁屿委屈的声音就像绷紧到极致的琴弦,又细又轻。谢chao声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缩,他听见梁屿接着道:“老师的内裤太大了,我平时不怎么穿平角的,所以就趁晚上睡觉,偷偷脱了下来。”
谢chao声感觉到太阳xue突突的疼。他原本是靠坐在床头,现在突然变成跪坐着,身体前倾,伸手给梁屿提了提还卡在大腿上的裤子,帮他把睡裤穿上。
“你睡觉爱踢被子,不穿睡裤小心着凉。”
“可是老师,你也喜欢裸睡。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后半句变得很小声,但仍能听得出轻微的抱怨和不忿,像挨批的孩童在使小性子。
谢chao声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裸睡?”
“反正,我就是知道啊。”
梁屿心虚地故意不看谢chao声的眼睛,谢chao声愈发感到说不出的别扭。不仅是刚才的这个问题,也包括他们的整段对话、此时此刻双方的动作、神态等。
梁屿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偶尔偷瞄一眼谢chao声,在视线被捕捉到之前迅速收回目光。谢chao声则不知何时从跪坐变成盘腿坐着,两人面对面,像在对峙。
这样对峙的场面也许会发生在师生之间,但倘若地点是在床上呢?
黑暗中气氛持续怪异,这样默不作声的对峙场面,让谢chao声心里莫名发慌。他按了按太阳xue,一声不吭地侧躺下来。
梁屿也跟着在他身边躺下,倒是规规矩矩地没有再贴上来。良久,他才用手指戳了戳谢chao声的后背,轻声问道:“老师,你生气了?你生我气了吗?”
谢chao声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他闭上了眼睛,已经快要睡过去。入睡前他还在想我气你干嘛,而后转念一想,他的确有点生梁屿的气。
但是为什么要生气,气他的学生做什么呢?
夜晚钝化了他的大脑,差一点就能接近问题的答案,谢chao声怎么也想不通。仿佛有道短小的栏杆正摆在他眼前,他跨不过去。
也许明天醒来他就会懂得变通,跨不过去的,那就绕路过去吧。但是现在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由于半夜闹了这么一出,隔天闹钟响了,谢chao声仍没有起床。反而是梁屿在闹钟响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他俯身越过仍在熟睡中的谢chao声,在床头柜摸到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掉了闹钟。
谢chao声睡得很沉,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下巴冒出青色的胡渣,嘴唇因为干燥有些起皮。
目不转睛地打量了谢chao声几分钟,梁屿掀开被子下了床。光脚踩到地板上时,他忽地回头又看了眼谢chao声。
被子被掀了一半,沉睡中的谢chao声顺势踢掉身上的被子。一条腿压在被子上,褪色睡裤前段被撑起了一团,可以想象里面的某个部位正高高地耸立着。
梁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虽然他很想做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去了卫生间洗漱。
换好干净的校服,再回到卧室,谢chao声还没有要醒的趋势。梁屿站在床边,推了推谢chao声的胳膊,小声说道:“老师,该起床了。”
没有任何反应。
梁屿脱了鞋,重新爬上床。
谢chao声睡得脑子一片混沌,他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觉得自己被困在很深的梦境里。意识还很混乱,身体却保留了一部分清醒。所以当空虚已久的怀里突然填补进一个温暖的身体,他想都不想就将怀里的人紧紧抱住了。
抱着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