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敢开口的人:“你说我们会不会吸引到哪位元老愿意屈尊来演我们这部戏。”
此番言论引来一片嘘声,草台班子基础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灯光是和何鲸一起奋斗到现在的朋友,一脸你不要又犯病了的样子。
项知言和我就在旁边笑,也有好事者直接开始拱火了,说干脆导演也换了。
何鲸立刻狂了起来:“换,随意换,我觉得费导就可以。”
费导说的是费远柯,湖艺的院长,顶梁柱中的顶梁柱。
一群人又开始嘘何鲸。我觉得这批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说半天话连焦虑的情绪都少了很多。
我就在旁边听他们讲,这些人来路都不算太清楚,有学院派出来的,也有半路出家的。最传奇的是我们的美术,央美出身,学的工笔画,据说在校的时候就是传奇,跟的大牛。结果自己喜欢漫画,差点没把她师傅气死。审美和领悟真的巨厉害,有时候跟何鲸说话,何鲸自己还没说清楚自己要改的是啥,她就领悟到了。
她自己说主职就是在网上连载漫画,我们都悄悄搜过,还用小号给了她打赏。画的黑白漫,进度缓慢到窒息,但是画工和故事都很好。尤其是画工,我看她的跨页简直想问她要打印海报再让她签个名。
然后很显而易见的,在这个被长条彩漫和各种漫画快销推送的行业里,一点都不火。
我们私底下给她算过一笔账,基本上她漫画上的收入也只够她每天早上吃个包子。她主要还是在各种剧组给人做舞台美术和道具谋生。
也问过她为什么不去接那种外包的原画或者插画。毕竟怎么看舞台这种美术和漫画也串行了。她原话是说以前做过原画,和甲方谈不拢,所以后面就不做了。她师门有人做这个,她就跟着过来混口饭吃。然后被剧组养着回头继续画自己的漫画。
我因为她的事,迅速对何鲸这整个剧组都产生了认同感。那是一种怎么说呢,找到同盟的感觉,就是你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人跟你一样的拧,甚至说比你还拧。还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据说这位美术当年在校的时候,一幅工笔牡丹就已经能买到五位数。就是喜欢画漫画,毕业的时候也没怎么迷茫就背叛师门了,至今她师傅都过不去这个坎,经常让她师兄妹劝她迷途知返。
她倒是一幅铁石心肠,原话是只要饿不死怎么都行。除了画画业余唯一的业余活动就是运动和锻炼。不是喜欢,纯粹是为了健康和长寿。说没有准备花给医院的钱。
说实话,我对这位的感官在最初的几天里,迅速从同盟变成了敬仰,并且别别扭扭地暗示项知言给家里搞一个椭圆机或者动感单车。
见贤思齐,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自由散漫了。
我们聊了挺久,剧院里突然出现一阵sao动。刚才去旁边的小房间审核的评审们回来了,面上都很能崩的住,没什么眼神交流,也不知道他们讨论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他们坐回评委席,费远柯拿着个单子上台,用手扶了下眼镜,拿着麦克风发言。
“先感谢各位青年编导对这次内审会的准备。诸位的热情我们都感受到了,虽然我们最后选出来的要主排的戏只有三部,但还是要对各位的工作予以肯定。”
费远柯说了两句套话,直接切入主题:“我们最后拟定的三部是,李德,王玉琪,《四号公馆》。柯思源,文笛,《工作日1小时的爱情》”
“以及。”
费远柯停顿了一下,抬头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何鲸,孟植《疯子,演员》”
费远柯的声音落下,项知言悄悄的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感受。
其实这个结果是可以预料的。文老和翁松的肯定,何鲸也是拿的出作品的导演,还有项知言。每一个名字在这里似乎都值得这个奖项。
可是当我自己的名字被费远柯念出来的时候,我依旧觉得恍惚,我甚至没想到编剧和导演的名字会被一起念出来。
我一直觉得我离这个圈子很远,这种远一方面是因为我的固执,另一方面,很现实的,是因为我自己长时间都没有自己的作品,《盲野》也只能算是一个自娱自乐的产物,并没有得到过大众的认可。
我想过,可能再以原创者的身份走回公众视野是件很难的事,可能还需要很久的磨炼,可能这个写给项知言的本子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得到面世的机会,要再蹉跎很久。
可是机会它就这样来了,以一种看似轻描淡写的方式,轻轻巧巧地来到我面前。
何鲸反应非常平淡,已经开始在念叨盘算怎么抢演员了,被刷下来7组,不是每个人都能轮得上湖艺每年那几部大戏,总有漏网的。其他入围的两部戏估计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要换一部分演员的,抢人的战况估计还蛮激烈。
剧场灯没有全开,注意到我此刻异状的项知言。他什么也没说,就是握着我的手。安静地陪伴着我。
被肯定,在一个创作者的路途上,诚然是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