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还好。”我开口,声音却比他的还难听。说了两个字就闭嘴了。
项知言揉了揉脸,开口:“你闭下眼睛,我把床头灯打开。”
我听话做了,感受到他打开了什么开关,眼皮外有了点淡淡的暖光才把眼镜睁开。
项知言还穿着白天那套里面的衣服,外套不知道挂在哪。开了灯就给我垫了个枕头靠在后面,然后拿着杯温糖水喂我。
我都喝干净了。
他把水杯放到一边,这盏床头灯打出来的光极好,配合着一些隐约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街灯形成了几乎是柔光的环境光,足够亮。这样的距离,其实这一片我只看的清项知言的脸,却又因为近,感觉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睫毛和额前些许的发丝被光照成了暖金色,很像是旧照片里面那种朦胧的柔光。
我听着雪声,看着他在我床头,忽然就有了很荒诞的念头。
“flyaway。”我说。
项知言抬起眼看我,灯光下他的瞳孔居然看起来颜色居然这么浅,像琥珀。
“fly away?”他重复我的话,“想要远走高飞吗?”
我笑了笑,回答他:“不是,我说的是flyaway这个单词,是个形容词,意思是细软的,飘忽的。”
我给他解释:“我以前看到有人用这个词形容额前的碎发,描述那种头发丝飘出来的样子。我看到你,突然就想起来了。”
项知言微微垂了眼睫,嘴角扯出来一点浅浅的若有似无的笑意,没拆穿我这话里的双关。
其实说这个词的那一刹那,我是有和他远走高飞的念头的。
我忽然就觉得其实也不必远走,此刻和项知言相守在这异地的酒店里,都有种诡异的安宁。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火烧眉毛了,乱哄哄地全涌上来,我自己还刚才短暂的昏迷中醒来。但是在这样寒冷又温暖的深夜里,床头有项知言和一盏暖灯。我却觉得其实那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怪不得世人总喜欢写有情饮水饱,真是金玉良言。
“你上来。”我和他说,挪了挪让了点位子给他。项知言犹豫了一下,把外裤脱了,穿着里面一层裤子上了床,把被子整理好。又再拿了一个枕头靠着。我衣服已经被他换过了,现在穿的就是睡衣。我等他把这一系列的折腾完,就舒舒服服地靠到了他怀里去。
我们就这样,靠在一张床上,像是唠家常一样的说闲话。
“给你订的明天的飞机,和卢青和一起的。”项知言圈住我,拿着我的手把玩。“还是回家吧。”
“嗯。”我知道晕了这么一次,怎么他也不会让我继续留在这边了。我这种体质在外头老出事,拍《山祭》的时候落水,给项知言探个班还晕雪地里了。这个摄制组不是好相与的,小飞一个人跟着项知言都捉襟见肘。我出事了还要让项知言他腾出空照顾我,不如回家安安心心宅着。
而且还有很多事,我得回湖城去见很多人。
我往他怀里窝得深了一点,意思是撒娇,不舍得他,也不想走。
项知言握着我的手,蹭了下我的头发:“也就3个星期的事……回去别急着找人。等我回来一起商量行么?”
“不是我想去找他们,是他们主动找上来了。”我跟他抱怨,絮絮叨叨把下午的事都说了。
项知言安安静静的听,一边安抚似地摸我的手。
“卢丹平就算了。”我对这些事做最后的点评。“他是真的崇拜我爸,大三就在耀华下面实习,不是那种盖章,是真的去实习。”
“可我就是弄不懂傅文睿到底想干嘛。我原来就觉得他是个讨厌鬼,现在就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我十足十的疑惑,“他到底想干嘛。”
项知言这个时候说话了:“也许他觉得愧疚,想要补偿。”
“愧疚?”我问。
“也许愧疚之外,说不定还想证明自己是对的。”项知言说,“也许他那么执着,就是想把你拉到和他一样的道路上,或者更简单一点,只要有一天你求他,就可以证明他是对的。”
“人想摆脱负罪感,无非就这么两条路。”
我觉得项知言形容的这个人和我知道的傅文睿相差甚远,反驳:“你这话不对,愧疚就算了,毕竟确实是他把我那点事告诉给孟建华的。可是证明自己是对又从何说起呢?”
项知言低头轻轻亲了我的头发:“因为你过得不好,你原本是孟家的少爷,就算你爸节俭,总不会生活的太艰难。可是你爸走了,也许在他看来,你本来有很多机会争取到更优渥的经济条件,比如卖了你爸的私物,或者和你爸的哪个朋友搭上线,最不济也要去抢孟家的家产。可是你却直接和孟家彻底撕破脸,净身出户……”说到这里,项知言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没有收入,死扛着还是继续写自己的剧本,住在破旧脏污的老房子里,冰箱里只放的有过期的面包……”
“我想他大概是有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