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用很慢的速度运转,一行一行跳下去,才终于吐出来一个答案。
白椿岁不敢确定它是不是正确的,只能够笨拙地求助。
“你……”每说一个字都要付出巨大的勇气,“是不是,还,还想……”
邱天元等着,但后面的话却怎么都没有被说出来,他嘴角抽搐了两下,二郎腿放下来,重重踩在地板上发出响声。他的身子偏过去,眉毛竖起来,表情变成了和少年时期很像的、发怒的样子。
“你想急死我是不是?!”他手指戳白椿岁的额头,没留情,戳一下就一个浅浅的红印子,“就几个字说出来能要了你的命吗!”
舒荷已经退出去了,没有人看着,邱天元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他咬牙切齿:“你真的是猪吧!话都说了这么明白了还不懂!我看你也不是旧情已逝的样子,怎么的,人都摆在你面前了,还要我把自己扒得干干净净,给你按墙上强吻二十分钟你才能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这些年里,他培养出了为数不多的沉稳,和一点架子,一点矜持。他学着在懒得打交道的人面前摆谱,学着用不那么尖锐的态度和必须打交道的人周旋,就像用一层透明的壳子把自己包了起来。
不熟悉他的人,或许会觉得,他与从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还是一样暴躁,一样直率,但邱天元自己,却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但和白椿岁共处的这小段时间里,他的壳子被磨破了。
邱天元气得几乎化身喷火龙,轰隆隆就放了一长串话出来,说得白椿岁双眼睁大,脸色通红,不敢还嘴。他说累了,口渴了,才面容扭曲地扭头准备去桌上找水。
白椿岁这才说:“对不起……”
“你再跟我说对不起我就走了。”邱天元恨得牙痒,“你个猪!蠢猪!笨猪!我他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当年他俩确定关系的时候白椿岁多主动,多干脆,穷追猛打的,现在他把路给白椿岁铺好了,台阶也搭好了,就等着白椿岁走下来。
这傻子竟然连路都不知道走,就知道用个傻了吧唧的表情无辜地看他。
白椿岁多年没经历过他发火,被凶傻了,下意识想说“对不起”,又记起教训,把这三个字吞回来。他两只手举在空中,想去给邱天元拍背,告诉他别气,但又不敢动,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他用很低的嗓音说:“好像做梦一样。”
邱天元也不喝水了,马上转回去,手捏他的脸,捏得脸蛋发红,白椿岁“呜呜”地发声。
“做梦会这么疼吗?”邱天元打机关枪似的,“不够疼我可以多捏两下,捏到你清醒为止!”
白椿岁竟然也不反驳,不反抗,一副任由他捏的样子,两只眼睛又水又润,满脸的逆来顺受。
邱天元放了手,他才揉揉自己的脸颊。
有时候,他也不是不会做那种很疼的梦,梦里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他总是觉得心口很难受,好像心脏被一只手攥住了,马上就要被掐坏,榨出血来。
但眼前的不是梦,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他的手落下来,一点一点地,往邱天元那儿爬过去。他到达了邱天元的手边,食指动了动,缩回来。
最后才犹疑地,勾住邱天元的手指。
邱天元哼了一声。
“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他问。
“还能是哪个意思。”邱天元没好气地说。
白椿岁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水汽过量,源源不断地凝结成水珠,顺着脸庞往下爬,汇聚在下巴,结成滴掉落下来。他喉咙里挤出啜泣的声音,全身发抖,窄窄的肩膀上下颤动着。
邱天元慌了,还以为是自己太凶吓到他了,手忙脚乱哄着说:“你哭什么啊!”
白椿岁用力摇头,他抓紧了邱天元的手,抓得很紧,修剪得圆润平整的指甲几乎要陷到邱天元的rou里去。
“你还要我……”他哽咽着说,“我太高兴了……”
69.
邱天元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什么要不要的,说得这么卑微可怜……
他另一只手抽了面巾纸,来给白椿岁擦眼泪,动作粗鲁,口气也别扭:“为什么不要你?”
白椿岁哭着摇头,只一会儿工夫,已经哭得说不出话。邱天元说:“我他妈也旧情难忘了不行啊,搞得好像我很冷血似的。”又说,“别哭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白椿岁努力想止住自己的哭泣,但没能成功,他的身体很多时候都和他的意志相违背。邱天元面对着这擦不尽的眼泪,这哭得红通通的小脸,还有被咬出牙印的嘴唇,吞了两下口水。
从以前开始,他就暗搓搓地喜欢白椿岁哭起来的模样。当然他心底是不想让白椿岁伤心的,他更喜欢白椿岁高高兴兴笑起来的样子,很天真,又好看,好像一颗名贵小宝石,自然而然散发光辉。
但他掉眼泪的时候,也确实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