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和日本人合谋?」
子yin正是知道妻子心裡,已经有此想法了,才故意要挑起这话题,「不破是他的侄儿…震江虽不成器,却也还没有到泯灭良知的地步……日本人若要抓人威胁……我单独探望震江时,他已是可以动手,可是他没有……还提醒我不要给日军看见……」
怒洋听丈夫犹是如此相信四弟,就深深吸了口气,压抑地道,「我没有你想得这般複杂,但我确实是打算找四弟,不管是蓄意还是被迫,他和这起事,也是脱不了关系。」
子yin听怒洋如此说,心裡就缓一口气,「震江就在十六铺码头的洋行做事……你若见不到他,就到住所去找,我怕……日本人拿了情报,也要对他不利……」
怒洋心下还是认为子yin太宽仁,对震江的关怀,也是太多了——然而在这当头,他并不想与丈夫争辩,就仔细的听著四弟的住址,然而心裡,却是早已做了大义灭亲的准备。
朱利安旁听著这夫妻俩的对话,就明白武的一片苦心,他在规劝三白,纵然明知道四白跟这是有关的,他却是一而再,希望三白放下对弟弟的成见,免得他们兄弟?牆。
「你见了震江……要和颜悦色的问他,或者…请求他的帮忙。」子yin就再三的叮嘱,「你要是用昨天对震江那样的态度,他是更不会配合你的。」子yin对于怎麽去应付任性的么弟,实在是太有心得了。
怒洋听著子yin的规劝,就淡淡地道,「我也不是衝动行事之人,你不要Cao这无谓的心。这事要真与四弟无关,我也不会难为他。」
子yin『嗯』了一声,便又道,「明后天…若是我能下床了,也与你一道去吧。」
「你不要以为子弹没打到腿上,就能四处走动。」怒洋瞬即冷下脸了,「枪伤没养好,后患能折腾你一辈子的。」
子yin怔怔的看了妻子一阵,就若有所思地道,「那人是故意不杀我,我就在他面前,枪管却是故意移开……只对准肩膀,他们要的……从一起始,就只有不破。」
「不破是大哥的养子,还办过正式的继承宴。」怒洋对此并不意外,「在表面上,他确实是最有利用价值的筹码。」
子yin抿了抿唇,却是为妻子的话做更正,「……实际上,不破也是我们的心肝宝贝。」
怒洋愣了愣,喉结颤动了一下,就情不自禁俯身去,贴著子yin的唇就是一吻,他没有说出心裡话,可子yin却是都知道了——不破被带走,让他焦躁、懊恼;然而子yin在往医院的路上,一直落下的血,却是教他心魂俱颤、生怕自己要真的失去对方,两种感受,是有著明显的分际。
子yin歉疚自己没有抱紧不破,而怒洋却是悔恨自己没有护好子yin,竟是让丈夫当著他面前,受了枪击,儿子是他身上分出的一块rou,可子yin……子yin却是住在他心房,让他脉搏跳动的人。
看著子yin如今无恙的醒来,怒洋就觉著自己又死了一遍,如今才重活过来,他心裡盛载著千言万语,只可惜现在,实在是不适合互诉儿女衷情的。怒洋就抬起手,轻轻碰著子yin的手指头,「有感觉吗?」
子yin很轻的摇了摇头。
怒洋抿紧了唇,把心裡的焦躁强压下去,就道,「你胳膊扎成稯子似的,吗啡作用也可能还在,现在还说不定。」他就抚著子yin的头髮,把前Yin小心捋好,「这几天不要乱动,待缝口合上,我们再看你手的状况。」
子yin应了妻子的话,就转而看向沙赫,「你要乖乖的。我没办法照顾你,你得听三哥哥话。」
沙赫抿了抿唇,就很低的应了声「好」,怒洋便与子yin说,「这段日子,我让沙赫去住朱利安家,有科林在,正好有人顾著他。」
子yin怔了怔,把目光转向朱利安,却是有些客套而拘谨的,「………朱利安,谢谢你了。」
朱利安面对武的致谢,就笑了笑,「你们带孩子到上海玩,也不告诉我,真是薄情。」
子yin抿了抿唇,正不知道如何回应,怒洋却是理直气壮的道,「我们夫妻想过一点清静日子,不要外人打扰,懂吗?」
「不懂。」朱利安故意怼了怒洋,又转头看向武,「科林知道你进医院,必定要亲自来探你了。」
「……请你告诉他…我并无大碍……」子yin不希望老管家为了自己奔波前来,光是把沙赫託付到朱利安家裡,已是让子yin十分的过意不去了。
他总觉著要和朱利安撇情关系,保持距离,两不相欠才是最好的——然而来到上海,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故,他和妻子无所靠依,结果还是得仰仗朱利安的帮助。
朱利安就垂著金色的长眼睫,笑道,「武,我不会代你说谎,你瞒著我来上海,已经是伤透我的心了。」
朱利安这句话满含暧昧,子yin是有心和对方撇清关系了,那态度就不由正色起来,「这次来是为了私事,既然不会拜访领事馆,就没有告诉你了……」他就补足道,「你能替我们顾著沙赫,已是莫大的帮助,朱利安……大哥、二哥、嚷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十分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