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感情都不好。」朱利安回想著,即使是大白、二白,也都很少提到四白的。
「嗯。」怒洋颔了颔首,长长的吁了口气,「他在家时,是个游手好閒的废物,离家出走以后,大概是给日本人算计了,就留著卖命做事。」
朱利安听出三白语气裡的鄙夷,便道,「你认为……是你弟向日本人透露你们的行踪?」
「这只是一个猜测。」震江是烂泥扶不上牆,然而拐走侄儿,已经是泯灭人性的作为了,怒洋心裡也不确定,现在的四弟与日本,是怎麽样的合作,「待子yin醒了,我就要问他四弟的住处。」
朱利安作为德国领事,即使私交再好,也是难以在明面上提供任何帮助,特别是这掳人事件还牵涉到别国——华夏和日本结仇,德国是不好渗和进去的,怒洋正是明白这个理,因此,就没有向朱利安请求任何的援助。
他们在病房裡待著,直至夜幕低垂,按医生说的,吗啡麻醉的作用是渐渐该褪下了,怒洋一动不动,始终是坐在床边看著丈夫,朱利安就让医院多送三份餐,免得这一大一小挨饿。
朱利安把手裡的麵包涂满黄油,送到了三白面前,对方伸手接了,朱利安才看见,他手袖上都是乾涸的血迹。
那自然是武的血了。
朱利安嚼著麵包,就道,「待武醒来,你也到我家裡,换件衣服。」
怒洋直直的看著子yin,却是开口道,「我本来可以追那台车,可是我并没有。」
朱利安怔了怔,就一边咀嚼,一边听,他想三白是需要一个聆听者,让他倾诉出来,顺带的整顿紊乱的思绪。
怒洋垂下眼,就道,「事发的一刻,我首先要救的,就是子yin。我是个……不好的父亲,本来就没想过这辈子会有儿子,养到四周岁了,我们的关系……却是跟陌生人一般……」
朱利安听著三白的说话,就安慰他道,「三白,那些人要拐不破,就是要他活命,绝不会伤害他的……倒是武中了枪,当下你也不能丢下他跑吧?……你就不要太自责了。」
「我是悔恨自己的无能,怎麽当时……就没有在他们身边。」怒洋就惨澹的笑了,乾涩地道,「自责的是子yin,他进医院前,还不住向我道歉。」
朱利安深深的叹一口气,就把手裡最后一口麵包吃掉,回道,「孩子是在他手裡被拐的,武肯定……十分的伤心难过。」
怒洋『嗯』了一声,「所以……我更不能让不破出事。」
子yin在手术房时,怒洋已是联繫过止戈,从盛京调配人手,然而上海终究不是白家的地盘,没有军队、也没有政府,怒洋身边并无可用之人,即使他想要发散寻人,也是束手无策。
这彷彿就是第一次让他明白,白家的权势、身分,有多重要,怒洋孑然一身,是不足以把丈夫、儿子护好的。
朱利安陪著三白坐了一阵,直至他把悔恨的话都说尽了,就安慰他吃饭,沙赫没滋没味的咬著麵包,就是一直守在武的床边,却是乖乖的不哭了。
朱利安就走到外头电话间去,联繫领事馆的同僚。
「冯.鄂图先生,有甚麽事吗?」接听的是从母国新调迁来的领事,朱利安如今已是接替马克先生,成了领事总代表,对方的态度也就保守而恭敬。
「斐特烈,通知公共租界的卫兵,留意日本人行动,华军政府的元师被拐走了孩子,若是有可疑人带著孩子的,就来告知我们。」
「华人孩子?」那名叫斐特烈的年轻领事却是大惑不解,「冯·鄂图先生,这既是华人和日本人之间的问题,跟我们德国有何关系?」
朱利安就莫测高深地道,「这是华夏重要人物的孩子,若由德国找到他的下落,华夏政府就欠我们一份情了。日本人一直想要瓜分华德合作的生意,至今都不成功,就因为我们和华夏交好,在这关头,我们就该表示出盟友的关切。」
斐特烈听著,就恭谨地回道,「明白了。」
朱利安又与对方吩咐,给这仁济医院的病房送来鲜花和三餐,以招待华夏政府的要员,这一切都是外交上『礼数』,为了使中德关系变得更加密切。
第四百零九章、亲吻
第四百零九章、亲吻
朱利安挂上电话,回到病房裡,却是听见裡头传来话声,许是武已经醒来了。
他就迈开长腿,快步走进房裡,见三白、沙赫靠在床边,正是围绕著刚醒转的武。
子yin听得脚步声,也是抬起头来,瞥见那熟眼的高大身影,他的表情一愣,可随即看清楚了,来人只是朱利安,他就垂下眼去,低声道:「朱利安……」
朱利安能看出武稍纵即逝的失落,心下知道原因,就笑了笑,走上前来,「你醒了,身体怎麽样?」
子yin就垂下眼,回道,「我不记得自己是甚麽时候睡去的。」彷彿前一刻他还在床上,被医生和护士包围著,下一刻回复意识,他却是已经在这裡了。
沙赫看武终于清醒过来,还能说话,就红著眼眶,靠到子yin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