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个高大的身影,他下意识便是一惊,以为自己还在朱利安家裡,面对这宽厚的怀抱,竟是挣扎和推拒。
这反常的举动,让白镇军隐隐的诧异,因为子yin是从没有抗拒过自己的,他就低声说道,「……子yin,是我。」
听的是大哥的声音,子yin才定定看著眼前人,确定抱住自己的是大哥,而不是朱利安,那提起的心才缓了下来。
「……大哥……」子yin明显就放鬆了下来,「……你们…谈完事了……」
「作恶梦了吗?」白镇军把子yin拢在怀裡,仔细的看他。
「……嗯…」子yin垂下眼,竟是愧于看向大哥,他怎麽能把大哥看成是朱利安呢?即使只是一时的错觉,对大哥来说,也是一种亵渎。
白镇军不知道怀中人的想法,只是双臂运劲,就把子yin稳稳的托抱著。在这夜兰人静的独处时光,他终是禁不住凑到对方唇边,重重的吻他,子yin闭著眼,温顺的回吻大哥,彷彿是以此冲刷掉朱利安留下的痕迹。
为免吵醒两小家伙,二人轻描淡写的亲吻过后,便静悄悄的离开房间。子yin脸皮薄,也不忍大哥一路抱著自己回院子,就挣扎要下来,白镇军放下了子yin,就握著他的手,二人缓慢在府裡走著。
「现在是…甚麽时候了?」子yin记得自己给两孩子说著故事,渐渐就失去意识,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
「丑时。」白镇军回道,「我们谈的晚了。」
子yin就体谅的看向了对方,「军务为重,再说……发兵这麽大的事,当然是要详细讨论的。」
白镇军看子yin这一晚上,Jing神蔫蔫的,甚至刚才还作恶梦了,他猜想子yin是挂心三弟,便掐紧了对方的手,沉声安慰,「别担心。」
子yin怔了怔,就垂下眼、平静地说,「这时局……没有长久的和平,你们既是一军之长,就总有上场作战的一天。」说著,却是挤出了个苦笑,「只没想到我刚回来,就换嚷儿要离开了。」
白镇军抿了抿唇,想不出多少花言巧语去安慰子yin,对他来说,发兵,也就只是履行军人的职务,死伤各安天命,因此,他就只凝重地道,「三弟已是资深的军人,你就不要如此挂虑。」
儘管怒洋未有明言,可刚才用饭的时候,他们都听到子yin说的『剿匪』,白镇军和白经国心如明镜,当即明白,怒洋未对子yin说出全部的实情。
这时候,白镇军便也不揭破,要说是防线出了这勾结红党造反的事,恐怕子yin生的担忧,要远远比剿匪更甚,倒不如就当是一场简单的清剿,也不用Cao那多馀的心。
子yin低『嗯』了一声,跟著大哥走了一阵,眼看前头就是大哥的院落了,却是突然脸有难色,启口道,「大哥……对不住,今晚我可以陪嚷儿吗?」
白镇军顿时打住了脚步,回头默默的看向子yin,就见他脸上一阵歉疚,自觉提这个要求,也是对不住大哥的。
两人共享一人,就必然要出现这样的难处,白镇军对子yin的想念,绝不比三弟少,重逢的喜悦,更是几欲溢于言表——可面对明日发兵的三弟,他却必须容让,他要是无理的强求,为难的,就只是子yin罢了。
白镇军嘴唇压抑的紧抿,良久,才默默的点了点头。
「……谢谢大哥。」子yin就浅浅的扬起了唇,心裡感激大哥的体谅,白镇军看到他这高兴的模样,就禁不住把子yin拉进怀裡,细细的吻著道了晚安。
子yin辞别了大哥,才转头往夫妻的房间走去,裡头的灯还亮著,他叩了叩门,门马上就打开了,怒洋看到子yin,既是意料之内,也算意料之外,可说到心底处,还是禁不住生起一丝的喜悦,「我就说……让你陪大哥的。」
子yin却是走上前,认真地道,「可是……我今晚想要陪你。」
怒洋怔了一怔,不知怎的,喉头一阵颤动,眼底就隐隐泛起了一点热意,他想起新婚的一年,夫妻间恩爱甜蜜地相处,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幸福的,找到了想要相伴一辈子的人。
直至那年的守岁夜,他撞破了子yin和大哥的关系。
在怒洋心裡,一直认为子yin是偏爱大哥的,甚至想过这婚姻可是没有表面的和美,子yin才会与大哥好上。
年少有为,意气风发的白嚷,从没有经历过这样大的挫折,那不如兄长的卑劣感,便从那时起,在心裡失控地滋长,让他难以平伏,甚至因此,而一再的暴露出不成熟的丑态。
子yin总是说,不管他成长与否,子yin就是把他当成妻子一样看待,他爱他与大哥,是真的一般无二。
可怒洋要的,并不是这个,他要的……是全部的子yin,要真正的属于他的子yin。
今晚,他是真的受了触动,因为子yin放下大哥,把自己……视为优先的,想要陪伴的对象。
怒洋就上前去,把丈夫迎入屋裡,紧紧的抱著。
「你就只听大哥的话,却不听我的话。」怒洋说著,眼眸裡,却是含著溺人的浓烈情意,「你就偏要来让我分心,是不是?」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