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有头有脸的家族,爸也是知道,才容许他们进屋裡来。」
科林就不住的摇头,「有家族背景又怎样?就是一群金毛野猴子﹗」他就看向白经国,「你们三兄弟倒是例外,比他们有礼貌多了。」
「是啊。」朱利安就附和道,「我记得我父亲听得大白用德语说『谢谢』,吓得眼珠子都突出来。」
老人家想起在冯.鄂图家服侍的时候,也禁不住摇了摇头,「可惜老爷对华人有偏见,对你们不太友善。」
白经国就淡笑道,「在欧洲﹐许多人还是没见过华人,以为是个文化落后的国家。我们理解的。」
「我也曾经有这样的偏见。」科林就捋了捋鬍子,羞愧地道,「不过,随少爷来这边后,我就改观了。特别是,见过像武这样好孩子,不管是洋人还是华人,重要的,还是个人的教养、德行。」
「这倒是真的。」想起母国裡,父母亲甚至是同族的亲戚,也都看不起朱利安到华夏出使,认为这是变相的贬职,他就不禁会心微笑。
子yin意外的看了朱利安一眼,对于冯.鄂图家,他知道的并不多,只听说那是有名望的贵族,可具体显赫到甚麽程度,他却是没有概念。
白经国却是和大哥一样,军校的时候,不时到朱利安的家做客,他就问道,「你那些表兄弟、堂兄弟,后来怎麽样?军校让他们毕业吗?」
「都中途离校了。」朱利安就摇头,「不过,即使没有从军校毕业,他们挂著家族的名号,依然能在政府下工作,现在也是过的不错。」
「这就是贵族的好处啊。」白经国就歎息,似乎对朱利安这些亲戚也是熟悉得很,「可是他们这能耐,不管甚麽官位也不成吧?」
「所以魏玛政府才那麽无能。」朱利安便淡淡的笑了,「不过他们倒是干了件聪明事,听说正是我一位堂兄向总统建议,拔擢我做驻华总代表的。」
「那看来他们也都长进了。」白经国就扯了扯唇,「至少,是懂得耍一点手段。」
子yin就略为诧异听著二人的对话,他并没想到看著总是游刃有馀的朱利安,背后还受到亲族的排挤,冯.鄂图家的其他平辈不希望朱利安回国,大抵是认为他要做成威胁吧。
朱利安倒是气定神闲,「我对魏玛政府,也没有甚麽寄望……这倒是正好,让我远离柏林的权力斗争。」
众人吃过早餐,便一同前往德国领事馆去。朱利安驾的车子,二白坐在副驾座,子yin就自觉的到后座去了,朱利安看他们如此刻意的隔开距离,就若无其事地问道,「二白啊,那酒店,你和武也是分房住的吗?」
「这跟你有甚麽关系?」白经国冷淡地回道。
「我看科林实在喜欢武。」朱利安一边驾驶著,就一边说,「若是分开的,那就乾脆让武今晚也来住吧,科林一定会很高兴。」
白经国听著,就毫不在意地说,「这是子yin的自由,他若要去,我没意见。」反正德国领事馆是他们这次来访的最后一站,接著也就准备回京去了。
子yin怔了怔,从后座看向二哥的背面,他就低声问道,「二哥今晚……也出去吗?」
「也许吧。」白经国就不置可否的回道。
子yin抿了抿唇,认真的想了想,「……那,我去朱利安家裡。」要一晚上待在酒店,也许他就难以睡下,总是不自觉的,要为二哥等门。
正如昨晚所说,他确实,是该尝试改变那著紧二哥的态度了。而且,他也是真感受到科林的高兴,就想在上海逗留的时间,多陪陪老人家。
朱利安就灿然一笑,对子yin表达欢迎,可白经国听了,那眉头却是微皱起来,就把头看向了车窗外,不说话了。
听的子yin答应,他下意识就感到不悦,即使自己放话要去夜游,这也是跟子yin无关的,他就该乖乖待在酒店房裡,而不是到别人家裡野去﹗
待三人到达领事馆,朱利安便先与上司报告了白家的提案,让二白和子yin在会议室等著。
马克听了,脸上毫不意外,大概是早已料到华夏迟早想要这生产的技术,白家一直花钱从外国输入军备,不但花销巨大,还不可靠,要是盟友一旦翻脸,可就失了货源。
马克坐在办公椅,双手交合,看向这位即将接任自己位置的年轻人——「你怎麽看?」
朱利安垂著金色的眼睫,在上司面前,就以母国的立场出发——「魏玛政府确实是面临经济危机,裁军以后,许多军人也都成了无业游民,我认为,这也是个有利的提案。」
「嗯。」马克沉yin著点了点头,「确实,柏林现在的状况,比我们想像的要艰难。」
「我对此事唯一的保留,便是华夏的军事壮大,会否让我们领事权益被削弱。」朱利安就与上司说道,「德国已经失了胶州湾和青岛,在天津和上海,至少该保著租界区。」
「我们会失去属地,跟华夏无关,而在于欧洲大战的惨败。」马克倒是看得通透,「这是巴黎和会上,战胜国擅自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