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碗儿,是子良子yin兄弟共享的,自然也不好给怒洋用。子yin连忙便向门外伙计张罗食具,又亲自给怒洋盛了满满的一碗、十足的殷勤和贴心。
武子良默不作声,看著大哥为这陌生的男人忙活,心裡便越发的不是滋味。他斜眼看著白怒洋,越看越觉得大哥爱的就是这张皮相。
当年白三小姐殁了,大哥伤心得不得了,是真爱著白三小姐的。见了这个白怒洋后,肯定便要魂不守舍,把他当成亡妻了吧。
一定是这样。
怒洋接了那碗,也不舀勺,就大口大口的喝下了,他是真饿,听得子yin出门去会弟弟了,他午饭也不吃,赶逼著把一天的军务处理好,接著便驱车直接来找人。
他总是觉著这弟弟居心叵测,邀吃饭恐怕也是要算计子yin。
怒洋风尘僕僕的赶来,见子yin好端端的、果真只是吃顿饭罢了,心裡才安定下来,然而武子良那明显对自己警戒的神情,却是让怒洋想起了多年前,这家伙对子yin的黏腻。当下便理所当然摆出正妻的态度,向弟弟示威了。
「怒洋……」子yin看怒洋喝得囫囵,不由低声提醒他,「喝慢点、不要呛到了。」
「大哥,他那麽大的人了,怎会呛到呢?」武子良脸上泛著微笑,心裡却是隐隐要爆发出脾气来,因为从刚刚这怒洋来了以后,大哥的关注都落到对方身上,彷彿自己这个弟弟,变得无足轻重似的。
这实在让他……万分的不痛快。
子yin看出怒洋是真的饿,喝完那碗丸子后,便又问道,「要不要让伙计炒个菜?」
怒洋便摇了摇头,握著子yin的手紧紧揉著,「回府去再吃,我还是喜欢咱厨子做的菜。」
「嗯……」子yin忖度著这顿饭也是已经吃到尾声了,便转过头来,脸带歉意的与自己的弟弟说道,「子良…今儿个我便先与怒洋回去了。改天……让我回请你,我们再来谈事。」子yin这才想起,关于两家和议的事,好像都没有正经谈开过呢。
武子yin听得大哥答应要再见自己,心下才缓和了一点不快。他禽著笑,与子yin说道,「好的,只要大哥想见我,不管多忙,我一定马上赶来。」
子yin苦涩的笑了,想著子良虽是长进,对自己却依然放不下那心思。自己虽想回武家探望父母,可现在恐怕……还是不大适合的。
武子良风度翩翩的买了单,便送著子yin下楼。他想要像刚才那样牵著大哥的手下去,然而那白怒洋理所当然的佔去了大哥身边的位置,说,「子yin,这木楼梯也太陡,让我牵著你下去吧。」
武子良便只好走在后头,与自己的卫兵一块下去,看著前头两人交握著的手,以及大哥对怒洋那温柔关顾的态度,俊脸都要扭曲了。
三人在利顺德的玄关前各自上车,武子yin临走前,看著目送他的弟弟,终是心有罫碍。他让怒洋进车稍等,独自走上前去,握著子良的手仔细嘱咐——
「子良,徐师令若是提婚,你可不能答应。大哥不许你为了军事上的利益,娶一个不喜欢的对象。」
武子良没想到大哥突然复返,竟是为了这事。他随即便摆出委屈的表情,低语道,「那大哥来做我的妻子……好吗?」
子yin便呆愣住了,随即垂下眼,低声说,「子良、不要胡闹。」
武子良抿了抿唇,脸上表情顿时一变,便甩开了子yin的手,眼裡含著怨怼,「大哥,你凭甚麽管我?既然你都不喜欢我了,我将来就是娶一头母猪,也是我自己的事。」
「子良……」子yin看著弟弟这怪责的眼神,心下便是无奈,他垂下眼,小声地道,「我怎麽会不喜欢你?你可是我的弟弟啊……」
「可这却不是和白三小姐一样的喜欢。」武子良嘶哑的低语,「你宁愿找个长得像白三小姐的姘头、也不愿回武家去跟我过﹗」
子yin这才知道,子良误会了自己,是把怒洋当成嚷儿的替身了。他心下苦笑,却是无法与弟弟说出实情,「子良,兄弟和夫妻,又怎麽能是一样的呢?」
武子良的唇突然便抿紧了,眼眶竟是隐隐的红了起来,彷彿子yin刚才那句说话,实实在在刺痛了他的心,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他并没有在大哥面前撒泼耍赖,而是压低了声音道,「我走了。」
「子良……」子yin看弟弟这伤透了心的模样,也是隐隐的揪痛,他拉著子良的手,说道,「我给你打电话,咱们再约个日子碰面。」
武子良『嗯』了一声,却是个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甚麽也不愿听、也不愿意说。这可勾起子yin心裡对弟弟的疼惜,他怀著无比内疚的心情上了白家汽车,看弟弟站在利顺德的玄门,眼巴巴的目送著自己离开。子yin便觉著自己刚才说的话过重了,怎麽就不能温柔地劝喻子良呢?
然而武子yin却没机会见著,当他的车子驶走之时,子良那脸容已是变了,他冷洌著脸上了车,直接驶回到邳县去。这一路的情绪是那麽的平静,全然没有在兄长面前的脆弱。
待回到军营以后,武子良便把情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