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可说出的话却仿佛淬了毒的刀,“我都打听好了,你妈在溪县,对吧?”
看见他怒变的神情,他笑得更开心了,“我听说,溪县那房子,可就只有你妈一个人住着。你说一个单身老妇女独自住在一个大房子里,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是不是还挺容易的嗯?我还听说你妈长得倍儿漂亮!啧……不过也是,当小三的女人,不漂亮怎么当?我倒真想知道她到底有多漂亮……”
“你到底要干什么!”
“要你爬!”他双.腿迈得更开了些,指着跨恶狠狠道:“你钻过去,我就放过你妈。”
他拳头一瞬攥得极紧,紧得指骨都细微作响,眼眶像被烙铁灼过似的烫。
跪下去的时候,他心里不是没有恨意的。
他跪得很艰难,感觉自己的膝上仿佛压了有千斤重量。双手颤抖伏在地上。
但他能忍,只要为了他想要的,他什么屈辱都能咽得下,他也必须得咽下。
直到他彻底跪下去的那一刻,四周是一片疯狂畅快的起哄声。
“钻!”
“钻!”
“爬!”
“爬!”
“许星河!贱种!”
“贱种!爬啊!”
……
从他膝下到关子强跨.下的距离,大概有五米。
那一小段距离,于他此刻而言却仿佛一道不见尽头的鸿沟,漫长又遥远。
他慢慢往前爬,地面的冷意透过他的膝盖和掌心钻进他身体里,让他浑身发冷。他咬着牙不让自己眼眶里的ye体掉下。直到爬到他的跨下,关子强猝然收脚踩在他的腰椎上。
“……”剧烈的刺痛仿佛尖锥钻进椎骨,他一瞬感到全身的每一个痛感细胞都在疯狂叫嚣,双手抓着地上的泥土攥得紧紧的,额上的汗一滴滴落在地上。
关子强脚尖慢条斯理地发力拼命碾。
大抵没过几秒,他最终受不住,四肢一软直接完全趴在地上。四周的人立马上前按住他。关子强跳下木箱一脚踩在他头上。
“许星河,你记好。”他居高临下地道:“这就是做野种的代价。”
“你妈那个贱人,给我我都不碰,像你们这样的脏东西,这辈子就只配被人踩,明白么?”
那天他们走后,却没放他走。
他被关在那间废弃仓库里,仓库的铁门被用铁链从外锁好。他浑身剧痛,意识模糊,鼻息间全是腐败的尘埃与铁锈似的腥味。
那仓库连扇窗都没有,四周只有浓郁的黑暗,无边无际,好像无数个他默默等待看不到尽头的夜晚。
他努力爬到门口去,努力去捶门。他希望能有人听见他的声音,希望有人能来帮帮他。可是没有,始终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
可能是三天,可能是五天。黑暗让人丧失了对时间的感官,一分一秒都变得漫长又难熬。
他又渴又饿又冷,就蜷在门口的角落。呼救声已变得嘶哑得发不出声音,却仍在执拗地一声一声。他不能让自己睡着。
直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会死在这儿的时候,仓库的门,开了。
他在一片浓烈刺眼的光线中看到了一道剪影。
许星灿。
“星河!”他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扶坐起来,“你怎么样?”
他说:“我不知道关子强把你关在这儿,也不知道他在半路截你,我问了他好久他才告诉我。”
他说:“你是不是一直都没吃东西?饿不饿?我带了吃的,你先吃一些,我带你去医院。”
他那时对他有浓重的戒备,可他真的太饿太饿,饿到哪怕是一根草都想抓住了。所以当许星灿的那盒面包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他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扯开了纸盒。
盒子一开,却是一条细长的黑蛇蓦地窜出来咬住他的手腕!
他惊骇!飞快扬手丢开!那蛇似乎也受到了他的惊吓,落地的瞬间连忙落荒而逃。尘埃地面留下一道蜿蜒长痕。
他伏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气,空气中飞起的尘埃被吸进口腔里,于是他又拼命地咳,咳得仿佛肺脏都要咳出来。
许星灿就蹲在他旁边看着他,也在咳,却是笑的。他看着他的模样边咳边哈哈笑,笑得眼尾泛泪。
那天到最后,许星灿丢下一袋面包酸nai和五十块钱。嗤他一声扭头便走了,任他自生自灭。
他不曾碰那袋面包和酸nai,只拿了五十块钱。他看着室外那耀眼的光线,强撑着踉跄走出去,到报亭给顾沄打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陌生人。
“你是顾女士的儿子?”
“顾女士……出了一点意外,麻烦你到南川市中心医院来一趟,好吗?”
……
在太平间看到那个蒙着白布的尸体的时候,他的心是极安静的。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心情。他大脑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