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你违抗上级命令,拒绝采用地狱变计划,这是你作为一个地下工作人员的失职。”
“第三,你是被秘密营救出来的,对于整个组织,你从两年前被救出来时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不过是一个与组织无关的百姓,你从两年前就已经获得了人身自由。”
顾晓梦一条一条列举反驳李宁玉的论据。
声音平静,情绪平稳,条理清晰,吐字清楚。
活脱脱又一个李宁玉。
李宁玉想到顾晓梦会反驳,只是没想到她做得这样好。
两人相对无言,眼神针锋相对,四周静的出奇。
相持不下,最终还是顾晓梦轻笑一声,侧过头去。
“或者说,第一,我没有义务理解你和我父亲,我不理解他为了什么所谓的大义就要放弃女儿。”
“第二,我不理解为什么当时明明有让你全身而退的计划你却非要找死,违抗上级命令不是你李宁玉的风格。”
“第三,你恢复了人身自由,为什么不将依旧存活的消息告知你的亲属和同志?”
万般滋味混杂。平淡的声音渐渐带上了情绪,冰层裂开了缝隙。
“我应该算是你的组织你的信仰庇护的对象吧,可是你瞧瞧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啊!”
“年年生日,我都是双喜临门,一喜生辰,二喜丧妻。”
“为什么不选择地狱变,为什么不选择生路,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李宁玉,你喜欢我对吧?那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总是一个人决定?”
声音颤抖着,带着怒气和哭音。
冰层破裂,水面波涛汹涌,水底暗流涌动。
顾晓梦又重新对上李宁玉的眼。
这次眼里是焚天的怒火,是野兽即将咬断猎物脖子的狠厉。
一双手狠狠捏着李宁玉的肩头,力气大得吓人,骨头咕吱作响。
本来肩头就有淤青,被顾晓梦这样一捏,李宁玉痛地不自觉地发抖。
她竭力保持自己的平静,企图压制自己心中烧起来的磅礴怒气和一丝荒谬的委屈。
神色愈发疏离。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很好。
下一瞬李宁玉被一股大力拎住衣领,拖拽到内屋。
直接被扔到床上。
这一连串剧烈动作搞得本就气昏了头的李宁玉天旋地转,砸到床上去更是浑身剧痛。
连反抗都来不及,李宁玉本能地蜷住身体去对抗疼痛。
双手妄图护住脖颈,以减轻因为眩晕而想呕吐的生理反应。
瘦削的女人蜷缩在床上的角落,身体剧烈抖动,面色惨白。
顾晓梦的怒火把她整个眸子都烧得明亮清澈,带着的却是野兽嗜血的残忍意味。
掰开李宁玉护着脖子的双手。
挟制住李宁玉的双臂,单手将李宁玉两只手腕扣住,死死地锁住,摁在她背后。
女人抖得越来越厉害,长开嘴像一只被扔到海岸上的鱼一样大口呼吸。
眼里满是泪花,不知道是生理性的,还是被气的,还是单纯害怕了?
单手摁住李宁玉的手腕,把李宁玉拽起来,让她背对着自己跪在床上。
女人腰背极其笔直,虽然还在大幅剧烈抖动,却依旧存着一股与自己对抗的力。
很好。
等李宁玉的气息平稳一点,又用膝盖抵住她的腰,发力强迫她趴在床上。
双手被锁住,脖子被扣住,顾晓梦就在自己背上,居高临下地冷眼脾睨着。
李宁玉早就满脸泪痕,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昨夜唇上的痕又被自己咬破,正往外渗着鲜红的血。
她不明白为什么顾晓梦要这样对自己。
身上的野兽慢慢俯下身,对着自己轻声低语。
“既然玉姐回答不了我的问题,那我就来回答玉姐的问题。”
“知道玉姐不喜欢做未亡人,那多我这样一个丈夫也没什么吧。”
第11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很混账的话被顾晓梦轻飘飘的说出来。
冷漠地就像当初剿总司令部那些喜欢看戏的同事。
龙川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李宁玉或许抗得住刑,但一定忍不了辱。
听到顾晓梦这句话,本来一直沉默着认命一般乖乖趴着的李宁玉却突然挣扎起来。
没力气对抗顾晓梦的压制,李宁玉只能拼命摇头。
头发散乱,几缕发丝贴在带血的嘴角,泪眼婆娑,眼角鼻头具是微红。
顾晓梦加大了压在李宁玉背上的力度。
李宁玉白皙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轻轻一掐就要断了。
被扣住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扎进手心,小股的殷红鲜血直接顺着掌纹流下,像是有红线绕着她的手腕和小臂。
刺人的红,惨淡的白,交汇成一种病态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