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了一辈子有我就够了吗...”
“你别走好不好,你回来再看看我吧...”
“我求求你了...我只有你了.... ...”
“我好难过...我生病了,我都要死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我真的整颗心都要碎了,你听的到吗... ...”
仍是无人接听。
第4章 寒凉
习惯了在犄角旮旯处,在一丝星光都见不到的地方生活的人;一旦见到了群星簇拥,漫天繁星的光景,便再也不会去想回到那个狭小又Yin暗的角落。
于清悦大概就是这样。
周芊逸拿出藏在保险柜里的病例单,翻开来,细细地看着:
“躯体化严重,明显伴随很多躯体不适感......”
周芊逸继续往下翻:
“被试躯体症状明显”
“被试人际关系敏感”
“被试警惕性(敌对,恐怖,偏执,内心紧张,Jing神病性)过高”
周芊逸闭上了眼睛,把这份资料撕烂,撕碎;纸片散落在干净的瓷板上,周芊逸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里。
其实对于大多数人的认知,抑郁,不过是一个人过度矫情来表达自己脆弱内心的一个借口。
于清悦从来都没认真听过她讲的这些,或者说,她从来没时间听周芊逸讲这些。
她不知道那种茫然无措,在黑夜里醒着等人回家的感觉,她是一个自傲的人,她几乎并不在意周芊逸那全心全意的爱。
毕竟真心,就是拿来给人践踏的。
她很忙,忙着工作,忙着和她一个又一个的爱人出行,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很多次于清悦和周芊逸争吵的时候,于清悦总说:“我没时间和你较劲,没你那么闲。”
没你那么闲。
这样一句话,却能让周芊逸的心彻底凉透。
她在家,退出大企业的工作,为谁?她愿意一道一道去钻研各种复杂的菜式,为谁?
即使生病了,也因为对方很忙从来都没有麻烦过她一次,最严重的时候,自己攀附着冰冷的墙壁,打车去医院,一天一夜的吊针,回家还要被说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呆着。
她做这么多,为那个执迷不悟,不愿意回头的人。
从前母亲说一辈子爱一个人,会有结果。
那如果是个不好的结果呢?
从小她就是蜷缩在角落里,默默地,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她以为以后只要于清悦在,至少,有个人会给她递张纸巾,陪她说会儿话。
结果这个人,也走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前的样子不复存在,剩下的是无限的厌倦和嫌恶。
满地的碎纸和一个孤单的人,在这个冷清的屋子里,一同沉寂。
感到一阵一阵的左心绞痛,周芊逸就知道,心脏病又发作了。
她踩过那一片碎纸,一步一步踏在冰凉的瓷板上,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在饮水器后面,找到了自己藏的药。
她把药兑着凉白开一口气灌进喉咙里,药味并不浓重,但心脏的痛感却依旧格外清晰。
周芊逸瘫倒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嘴唇都是快要窒息的青紫色,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耳鸣声在耳中持续不断,头疼因为泪水开始发作,她整个人都快要被撕裂了。
她想,她会死吗?
在她的葬礼上,有没有人来看看她?
墓地她还没有选,她还没有去想过这些复杂的事情。
这种事情应该和爱人说吧...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活得很可悲。
她还是不想死在家里。{孤独死}这种死法...太可怜了。
于清悦如果看到她死在家里...会是什么心情呢...
是惊吓厌恶还是崩溃?或者是解脱?
想到这里,周芊逸的手指都在颤抖,眼瞳都是空洞的;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努力让眼泪不要掉下来。
掉眼泪之后头会很痛,药效会发作,会让她整个人更加难受。
过了半个小时,她从疼痛中缓过来,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打扫干净那一地的碎纸,煮了点绿豆,开始整理别的东西。
她找出一个小箱子,箱子里面放着十几封信,一张封闭式的叶子书签,还有一本假的结婚证。
她把那本小红本子打开,里面是以前和于清悦一起去照的大头贴,在本子里的字,都是周芊逸很认真写上去的。
如此娟秀的字,内容却让周芊逸感觉刺眼极了。
当时自己写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的狼狈,说起来竟是有些可笑的幼稚了。
最终,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小红本子放回去,把小箱子的盖子盖好,又藏起来。
二十岁那年,于清悦就一直在想,想要和周芊逸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就要去办结婚证,可是国内不允许,她们当时没钱出国去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