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转过身,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十来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激烈地讨论。
门边,她的助在喊她。
裴霁一边收,递给助,一边走进会议室里。
见她进来,讨论声停了一下,院长抬眼看向她,说:“我看还是得你亲自带队,你之前也研究过……”
宋迩的行程安排在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教授那边很忙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知道裴霁是在加班,宋迩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做深思。她先修整了一下,好好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五点多,外面天都黑了,裴霁还没有回来。
天黑,没有开灯,家里也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房子里总有几分冰冷。宋迩睡的是裴霁的房间。
她没有急着去开灯,也没有起床,裹着沾满了裴霁气息的被子多躺了一会儿。
路演是在市心的一家大型电影院,放映厅当然是坐满了。除了媒体和嘉宾,来的都是粉丝,演员的粉,也有导演的粉,电影播放完后,宋迩的蓝色应援灯牌占了大半个放映厅。
路演对主创人员来说,还挺乏味的,不断地转换城市,每场都是差不多的流程,说着差不多的话。
几天下来,大家都累了。但宋迩今天心情特别好,主持人提问到她的时候,都忍不住打了一句:“小迩今天整个人都在放光,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等到这场结束,都已经凌晨了。
宋迩带着一身清寒,脸被风吹得有些发麻,她轻轻脚地开了门,却看到裴霁坐在客厅的小桌子前等她。
她鼻梁上架了一副细边眼镜,让她看起来更加斯。听到开门声,她抬头看了过来,看到宋迩,她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宋迩一边换鞋,一边说:“不是让你早点睡,不要等我吗?”
她话语里带了些责备,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半个月没见,上一回见面也称得上是不欢而散,这半月来更是煎熬,好像做什么都不对,都做什么都拉近不了她们的距离,像是间隔了堵墙,分明都笃定深爱对方,却被墙隔着,无法靠近。
直到这一刻相见,那堵墙好似消失了。
宋迩走过去,裴霁摘下眼镜放到一边,宋迩走到她身边,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表白她的爱意,她感觉从见到教授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就是滚烫的,教授能点燃她生命里所有的热情与爱慕。
“什么时候走?”裴霁问道。
“明天晚上。”宋迩特意留出了一天时间。
裴霁点了点头,对她笑了一下,笑意浅浅的。
宋迩坐到沙发扶上,俯身环住裴霁的脖颈,和她头抵着头,她看到她亮着的电脑屏幕,问:“还在忙吗,都这么晚了。”
已经过了凌晨点,没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裴霁轻吐了口气,点了下头。
见她没有阻拦的意思,宋迩猜想应该不是什么密的内容,就跟她一起仔细看了看,发现,看不懂。
她也不是学渣,上学时成绩挺好的,只是后来念了音乐,化课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但不管怎么说,也很少遇到看不懂的东西
裴霁屏幕上都是英,看起来像献,又像是件,许多生僻不常见的单词。宋迩看了好半天,只隐约明白,大概是某种新型病毒在西非肆虐。
“很紧急吗?”宋迩问道。
裴霁叹气:“嗯。”
宋迩听她叹气,以为她会说很多话,把这件事说明白,结果她只说了个语气词。
“有时间说一说吗?”宋迩问。
裴霁就通俗地向她解释:“一种新型病毒,目前国际上暂且用字母W代称。是种传染病病毒,进入人体,会迅速改变细胞结构,破坏免疫系统,死亡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它的传染途径,是皮肤接触传播,一般会有三到七天的潜伏期,潜伏期几乎无外显症状。”
宋迩一个外行人,听到这段描述,都知道这种病毒有多可怕,潜伏期久,易传播,死亡率高,在西非那种落后地区,几乎是感染上,就很难活下来。
“你们要做这个病毒的研究吗?”宋迩问道。
裴霁点了点头:“各国医疗团队、研究团队都在往那边赶,这种W病毒毒株还没分离出来,但初步判断,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宋迩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像是随口一问那般:“你要去吗?”
“不去。”裴霁回答。
宋迩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教授的话语间,分明很感兴,她对研究一向怀有一腔热枕,现在有感兴的东西,为什么不去?
她有些猜测,却又不愿深想,因为过于沉重。
裴霁说完了话,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屏幕上,屏幕上的内容已经换成了一张研究报告,依旧是满屏的英。裴霁看得很专注。
“为什么不去?”宋迩还是问了出来。
裴霁转头,看了看她,认真地解释:“这种研究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