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给你梳头。”
宋妍书有些意外地走了过去,“为什么?”
宋祁拔下了她的簪子,一下一下地缕着她的发丝,“为了让你对我死心榻地。”
“我已经对你死心榻地了。”
宋祁的左手揽住了她的身前,右手持着簪子抵着她颈部的血管,宋祁侧着头看她的侧脸道:“你的防备心还是太弱了。”
“挟持了我没用,家主和长老不会在意,即便你凝了剑你也出不去,外面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宋祁手中的簪子从颈侧滑到了她的喉咙,“最后给你上一课,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宋祁。”
说完宋祁就将簪子还给了她,外头这时也进来了一群人。
日头正好,主家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围在圆台的旁边,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宋祁唇边露出了笑,很安然地被用铁链绑在柱子上。
宋妍书就坐在她对面,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阵法开启,绑着的锁链在加紧,脚下腾起了一个个红色ye滴,渐成刺状快速扎进了宋祁的身体,宋祁的眼神开始迷离,从前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就像镜子一样,忽然间镜子碎裂,一块接一块的镜子碎裂,宋祁只觉得脑中的弦开始崩榻,那些记忆开始模糊,身体和Jing神上的双重痛苦让她禁不住喊出声来。
应该快死了吧,死了,就不用难过了。师父,祁儿受不住,要让您失望了。宋祁的手指垂着,一点也没有发力,完全是接受了真正死亡的结局。
宋妍书看她放弃抵抗,手指抓紧了椅子扶手,直接将楠木椅子抠出一个印来,必须想办法让她燃起念头,不然她真的会死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宋祁身上,宋妍书暗中发动内力朝宋祁打去,她却始终没有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宋妍书忽然起身,快速寻了个隐秘地方朝宋祁发射了一支□□。
宋祁终于聚焦了目光,看到了那箭身上的字——傅青松。
好疼啊,青松,青松,疼——
“你是谁?为什么生了重病?”
“阿祁,师兄给我买糖了,你要吃吗?”
“你干嘛叫我臭小孩,我比你大一个月。”
“阿祁,这是我酿的第一壶酒,你尝尝。”
“老不死的,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呢,安心睡吧。”
血ye将台子都染红了,宋祁看着脚下,手指渐渐握紧。
不能死啊!
周围守着的人开始握着剑柄,宋祁的眼睛红了,她张开手掌,宋家家主当即飞身过去,一剑刺了过去,不过宋祁凝剑的速度很快,立即斩断了锁链,将那把剑挡开了。
周围的宋家人也抽出剑迎了上去,宋祁就像个疯子一样在人群中厮杀着,一套套的剑法来回替换让人找不出规律,宋祁将包围圈撕出了一道口子,宋妍书被迫拿着剑过去,宋祁将脚下踩着的人踢了出去,一下绊倒了两三个人,宋祁往门外跑,宋家家主站到了她面前,一剑划过宋祁的身前,从颈前直划到腰际,血ye一下子涌了出来。
宋妍书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她同时将剑刺进了父亲的身体,宋祁将剑收到身后,躲过旁边的剑掐住了宋妍书的脖子,她歪了下头,手指一轻一重地活动着,她拿了剑又杀了旁边一人,左手却依旧掐着宋妍书。
宋妍书将剑丢了,握住了宋祁的手,她现在的状态跟八年前一模一样,当年她放过了她,现在宋妍书在赌,赌宋祁的心软。
宋祁拽过宋妍书,剑横在她的脖子上,逼着门口堵着的人退开,她退到了门口,将宋妍书推了回去,转身离开了。
身上在不停流血,宋祁不能停下来包扎,她不停地跑着,等身后没了动静她才割下衣袍草草绑了。
她在巷子里窝了一晚上,即使身上的伤还没好,她依旧马不停蹄地赶往她先前暂住的地方,用手去扒灶台底下的土,挖了好久才露出一个匣子,她打开了匣子,看到里面的竹箫还完完整整的,这才露出了笑,不过随即她吐了口鲜血出来,她急忙将竹箫护在怀中,不让它被血ye毁掉。
夜间她也不敢去医馆,只敢窝在她的小屋里等着伤口自行愈合。夜里睡不着就容易做梦,然而她的梦里只有模糊的脸,所有人都是模糊的,不只是那些久远的,就连青松,也只剩下一个残影。
每一夜都是这样的情形,宋祁都快被逼疯了,她握着竹箫不断呢喃着:“青松,青松,青松……”
宋家人暂停了追杀,开始办家主的葬礼,宋妍书披麻跪在那里,神色并无太多悲伤,她伸手抚上颈部的牙印,庆幸她再一次逃过了宋祁的手。
傅青松派去查探宋家消息的人回来了,他跟不上宋祁,只能告诉傅青松一个模棱两可的去向。
宋祁在她的小屋里待了大半月,眼睛的血色依旧没有消散,她背着竹箫开始往醉云轩走,白日里蒙眼看不见路,她只敢在夜市结束后和早市开始前这一小段时间在外行走,白天她只能躲在树林里来避免别人的侵扰。
从平城到醉云轩,隔了数百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