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若不急色,她就在他身边潜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卡恩和喻正清送上死路。
卡恩若急色,那便与他同归于尽。她的身心只能是阿镜的。
门外的枪声打断了卡恩的动作。
喻音瑕趁机刺向卡恩的脖子,却被反应灵敏的卡恩偏头躲开,木簪只刺入了他的肩。
卡恩反手一巴掌打在喻音瑕右脸,右手拔/出簪子就要刺过去……
“砰!”卡恩的右手中枪。
喻音瑕寻声望去,这一枪,是安镜开的。
九个人内外夹击,胜算不小。但就在安镜那枪开出后,旅馆外,也就是楼下响起了哨声和枪声。
安镜和徐伟强一前一后翻窗而进,两名保镖进屋开枪,卡恩左手拿枪不稳。
混战中,安镜拉住喻音瑕的手:“跟紧我。”
喻音瑕拉扯着去捡地上的簪子,安镜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把簪子紧紧握在手里,嘴边骂人的话憋了下去。
外面的保镖被柏杨三人引开,房内两个被击毙。徐伟强把半条命的卡恩留给安镜:“你来吧。”
安镜狠绝地在卡恩左手上开了一枪,然后又在他两条大腿上各开一枪。
“四枪,我父母的仇,还有我和我弟弟的仇今天一并了结。”
徐伟强催促道:“要杀就杀,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安镜粗暴地拽了喻音瑕上前,抓起她握着簪子的手:“他的手摸了你,他的嘴亲了你,恶心吗?”
喻音瑕吓傻了。
安镜毫不顾及喻音瑕的感受,拉着她将簪子刺进卡恩的脖子,再掰开她的手指……
任簪子,留在了卡恩的脖子上,血腥醒目。
……
撤离的过程中,戮帮兄弟死了三人。徐伟强和安镜兵分两路,他和两个弟兄负责引开主力军,柏杨跟另一个弟兄则掩护安镜和喻音瑕。
喻音瑕穿着旗袍,穿着高跟鞋,根本没办法快跑。安镜冲喻音瑕说道:“想活命,就把鞋脱了。”
她丝毫没有犹豫地照做。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枪/弹也足,追得安镜几人穷途末路。
“阿镜你别管我了。丢下我,你们的生机才更大……”
“喻音瑕你闭嘴!”安镜怒吼道,“他们为了帮我救你,已经死了几个弟兄,你要让他们死不瞑目吗?”
“镜爷。”柏杨递了子弹给安镜,“前面不远就是老城区了,我以前给您指过两条路,您还记得吧?老城区的路,你比他们熟。”
不等安镜思考柏杨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
“镜爷,强爷对你的好,没话说。他不离开上海,是因为你在。帮我带句话给强爷,下辈子还能见到,我想喊他强哥。”柏杨说完,拿着□□冲了出去。
安镜咬了咬牙:“不用等下辈子。这辈子我替他答应了。”
柏杨的诀别语,她听懂了。
……
又一个胆战心惊的夜晚,在爆炸声中归于安宁。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吧。
就像她和她一起看的那场话剧,注定悲剧。
……
安镜拽着喻音瑕跑了很久,直到身后再无枪声,她们停下了脚步。
手心里全是汗。安镜松开,视线落在喻音瑕被扯开的衣领,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她取下围巾给她围上,脱下外衣给她穿上。
喻音瑕的脚,伤痕累累。
她没有喊过一句痛,她也没有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她再不会问她:疼吗?
歇了口气,安镜弯腰背对喻音瑕:“上来。”
喻音瑕不忍她受累:“我可以走。你呢,有没有受伤?”
安镜低声吼道:“喻音瑕,我特么没功夫跟你废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别特么扭扭捏捏浪费时间。你身后的路,是他们用血铺出来的!”
喻音瑕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老老实实攀上安镜的肩:“阿镜,别这样行吗?”
安镜背起她,大步往地下室的方向前行:“我们,只能这样。”
……
地下室很小很窄很暗,门边躺着老鼠和蟑螂的尸体。脏乱的环境和味道,令喻音瑕几欲呕吐。
她忍住了。
立在门口,眼泪哗哗地流。
她的阿镜,是人中龙凤,是豪门贵人。她的阿镜,怎么可以住在这样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她的阿镜,是何等金贵啊?
安镜回头冷漠地看她一眼,她瘫坐在地,双手捂住脸拼命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何用?
道歉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不知说了多少遍,安镜始终都没有理会她。
强爷和一个小弟兄负伤归来,粗鲁地把喻音瑕拎进了屋:“你做样子给谁看?还想害死我们多少兄弟?”
“死”之一字重如千斤,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