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荷手上的簪子朝着花绯月的脸戳了下去,却没成想花绯月侧身一滚,竟躲了过去。
她还欲再刺,却被花绯月握住了手腕,一时竟挣脱不开。
花绯月力气比寻常女子大一些,毕竟也是常常要练舞的人,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有劲得多。
但现在,在身体不适的状态下,其实也是强撑着勉力才能这样的,她另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发抖。
许清荷想要把花绯月的身体踢开,花绯月另一只手却牢牢抱住了她的脚,随即握住她的脚踝,往后一甩,许清荷的脸便着了地。
其实这是跳舞的时候甩袖的动作。
平日里,舞坊的舞服皆是冗杂沉重,若是舞蹈中需要特意突出长袖,则袖子部分将会更加略重一些,这样甩起来才有美感;若是太轻了,则显得没有气势。
再怎么说,花绯月练这个动作也练了好几年,早就轻车熟路;而许清荷亦是很清瘦的,所以花绯月成功了。
那些侍卫似乎都变成了木头人,就像看不见两个姑娘正在厮打一样,这么半天,竟然都无动于衷。
看样子他们不会阻拦自己,花绯月便没管他们,将许清荷的簪子一把夺了过来,用着仅剩的力气,一只手勒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簪子抵着她脖颈处的皮肤,就像许清荷之前做的那样。
许清荷当即一口对着她的手腕咬了上去,妄图挣脱。
花绯月眼前全是重影,她的脑袋里都在嗡嗡地响,但勒着许清荷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就像感受不到痛楚一样,几乎要把许清荷勒到窒息。
“你,给我,放手。”许清荷艰难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她已经喘不过气了。
花绯月眼前已经一片恍惚,在许清荷耳边道:“你想杀我。”
她握紧手中的东西,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扎进了许清荷的肩膀。
瞬间一声来自许清荷的惨叫响起,溅起的血喷了花绯月满满一手。
“凭你,也配?”
在侍卫们的脚步声中,花绯月终于倒了下去。
崩在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高烧实在对她的身体影响不轻。
君照影等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第八章 守宫
“花姑娘……”流萤担忧地摸了摸花绯月的脸,此时她正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关切道:“南医女,她会有事吗?”
水牢chaoshi,本就对花绯月的伤口恢复不利;她又和许清荷大动干戈了一番,本来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南黎一贯冷漠的面容上依旧是淡淡的嘲讽,手指搭在花绯月的露出被子的手腕上:“不会。”
流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清荷为什么要让人带花姑娘去水牢?”
南黎为花绯月诊完脉,在桌前执笔写了个药方给流萤,听到流萤问出这句,眉峰微微一挑,搁笔道:“你不知道?”
流萤看她这副模样,困惑地摇头:“不懂。”
南黎突然有了兴致,为流萤解释道:“因为许清荷想要变成将军夫人,所以看见将军带了花绯月回府,唯恐花绯月抢了她的位置。”
流萤道:“这个我知道,她是想悄悄处理花姑娘。只是,我不明白,她如果怕姑娘抢了她的位置,为什么要干这么蠢的事情啊?做得再隐蔽,这府里都是将军的人。怎么着消息都会传到将军耳里去。将军又怎么会让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当夫人呢?就算她成功了,也得不偿失啊。”
南黎盯着她看了半晌,嘴角动了动:“你……倒是大智若愚。”
流萤又转过身去,看着床上花绯月仍在熟睡的面容:“论容貌来说,花姑娘比许清荷好看多了。若我是将军,也不会选那个被妒意冲昏了头脑的女人。”
南黎忽然道:“你难道不觉得,将军一介女流,娶一个女人当妻子,有违lun常?”
“不啊。”流萤笑出了声,“听说,她们以前就认识,我觉得将军很喜欢花姑娘的。嫁男人,还是娶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将军自己喜欢就是了。”
南黎闻言,没立刻说话,良久,方才挤出一句:“是么。”
许清荷被花绯月用簪子插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虽然那一刹那溅出了很多血,但好在花绯月当时力气不济,插到了靠近肩膀的地方,所以许清荷生命无虞,只是一点皮rou伤。
君照影本唤了南黎来替许清荷包扎,但南黎的古怪脾气又上来了,竟然又拒绝了将军的要求。
君照影一向待人仁厚,倒也习惯了南黎的Yin晴不定,便叫了别的医师来,没过多久就替许清荷处理好了伤处。
趁着许清荷在内间,君照影在外厅询问跟着她们的几个侍卫:“把事情说一遍。”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领头的侍卫上前道:“回禀将军,是清夫人她……”
君照影寻常也没注意“清夫人”这称呼,如今却觉得碍耳,斥道:“本将军尚未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