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怕是捂着耳朵走路都隔绝不了。
而她的身世也成了人们讨论的焦点,无非都是在说,她是捡来得!
起初,她不信,可是人人都这样说,将她娘和那侍女的事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过一般,她最初还是厉声制止,渐渐地,她便也相信了,她娘对她不好,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别人表面上尊她为少宗主,其实背地里都瞧不起她,所以她几乎没有一个玩得来的同伴。只有一大群仆人乌泱泱地跟在身后,小的时候还会伤心,但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反正她也不需要什么朋友,别人怕她就好了!
可怜了她的父上,爱上那么一个人,一个永远不会给他回应的人。
大概是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自小便对父上格外的亲近。
往常去惩戒堂的路只觉得无比漫长与煎熬,但现在她脚步轻快,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奔过去,脸上是洋溢的欢笑,似乎不是去受罚而是去领赏。
惩戒堂。
一男子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不时看着门口的方向,夫子的话,他是一句也未听在心上,至于旁边用来招待的茶水,他一口也未动,不是不渴,而是他瞧不上。不过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修养,期间不时点头微笑,甚至夫子讲得累了,他还好心地提醒道:“夫子,喝口水,润润嗓子!”
“您家孩子,实在顽劣不堪,恕在下无能,实在难以教化……”
“爹爹!”
欢喜俏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男子立马站了起来,李灵芸看也不看夫子一眼,直接扑进了男子怀里。
夫子看着二人旁若无睹的秀着父女之情,咳了咳,道:“目无尊卑!”
儒雅男子轻轻揉了揉李灵芸额头,才抬头看着夫子,目光冷冽,道:“夫子说得极好,你既然谈到尊卑,那我便好好教教你,你不过是一介草民,芸儿贵为仪香谷少宗主,按照礼制,与公主同礼仪,你是不是得好好拜一拜!”
李灵芸见夫子进退两难,尴尬地杵在原地,心里乐得噗嗤一笑,这夫子迂腐古板,他不是平日最看重礼仪吗,若是不拜自己,那便是藐视尊卑,若是拜自己,他堂堂夫子的脸面往哪放,一个过来受罚的人,他还得纡尊降贵地拜。
显然,夫子也没料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竟会有此一说,脸色青红交加,看起来滑稽可笑。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硬,李灵芸也有点无趣了,便道:“夫子,这礼还是免了,毕竟我一向是尊师重道之人”。
夫子:“……”
“夫子,我家孩儿心善,既然她说算了那便算了,不过……”他话锋一转,“但我绝不允许她被外人欺辱。”
言外之意就是你算什么东西,配教训我家孩子。
能来这所学堂的人要么非富即贵,要么品学兼优,什么样的大场面,他没见过,就连那爆脾气李宗主,见了他也是恭恭敬敬地尊他一声夫子,可这人一来便让他下不了台,他心里恨得牙痒痒,道:“昨日李宗主来时,特吩咐在下好生管教。”
“你不说这茬,我差点忘了,我家娘子温柔善良,她定然是见你一大把年纪,念你是平民,管教起来多有不便,才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不成想你竟然当真了。”
温柔善良和她娘风马牛不相及,但见她爹面不改色地说着,李灵芸心里着实佩服,显然夫子在听到这四个字时,嘴角也抽了抽。
“对了,我记得你方才说,你教化不了我家孩子,既如此,我就特许你告老回家!”
此言一出,那夫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复方才半点文人傲气,若是没了这份差事,加之他又是被赶出来的,以后就没学堂再敢用他了,人总是要吃饭的,谁能不为五斗米折腰!
“爹爹,你这次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李灵芸撒着娇。
“你呀!”男子宠溺地刮了刮李灵芸的鼻尖。
地上跪着的夫子额头涔涔地冒着冷汗,心惊胆战,他恃才傲物过了头,才发现在那些权贵人眼中,自己随时都可以被抛弃。
“那爹爹,你先在外面等我好不好,我有几句话想和夫子说!”
“好!”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李灵芸脸上笑呵呵的表情瞬间收敛了,她蹲下身,手托着下巴,看着满头大汗的夫子,忽然莞尔一笑,道:“夫子,可想过会有今日?”
夫子:“是老夫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灵芸:“你不是说我顽劣不堪吗,我哪有什么大人的胸怀,你还是莫高看了我。”
“我呢,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当然就是你所谓的睚眦必报、心胸狭窄,我知道夫子你一向瞧着我不大顺眼,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夫子:“您长得闭月羞花,实在是顺眼的很,是老夫之前眼拙了。”
“噗!”李灵芸抑制不住地笑了一声,闭月羞花,难得从这么正经古板的夫子口中听到这几个字,她道:“好了,你也别拍什么马屁了,这交易你是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