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焰嚣张的安平怂了,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走到了母亲身边。
“刚刚可有读书?”
安平点了点头:“读了。”
“那我考你几句……”
安平紧张地手里出了薄汗,往衣服上一抹,几道泥印子显了出来,王后顿时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刚才去哪玩了?”
“啊,没、没有玩。”安平小声地道。
“是不是又去找安然了,我就知道一定是她教唆你,带坏你,这个贱东西,自己不学好,还要带坏我的女儿,我早晚要扒了她的皮!”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才不是呢!”安平小手插腰,大声反驳道:“姐姐,一直在劝我读书,是我想玩!”
“呵,姐姐,叫得倒亲昵,你这个蠢货!”
安平眼眶泛起泪花,却仍倔强地与王后对视,强忍着不落下来。
她想不通,母后为什么对姐姐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姐姐一直都对自己很好,每次在母后这儿受了委屈,姐姐都会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记恨母后,说母后都是为自己好。
一大一小互不相让,气氛凝固到了冰点,清乐见她们母女又吵了起来,连忙站出来圆场:“王后,公主还小,以后便会懂得。”
“以后,这么小,就被哄得团团转,长大了还得了,莫不是要以下犯上,逼死我这个母后,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王后恨铁不成钢地道。
安平再也忍不住,眼里哗哗地流了下来,小手扒拉着,本想将眼泪擦干,结果越流越多,反而糊了满脸,微圆的包子脸上,尽是泪珠。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天到晚,让我心烦。”
安平哭着跑出了寝宫,背后传来清乐姑姑担忧地叫声:“小公主。”
“你别管她,她就是被我宠坏了,才敢这么放肆地和我说话。”
清乐:“王后息怒,小公主现下是体会不到您的苦衷,但以后长大了,必然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王后:“清乐,我老了,我害怕自己再也护不了她,我害怕她……”说到此处,这个一向强势的女鬼竟露出了疲软的神色。
清乐:“您正值青春年华,还有大把的时间看着小公主长大,娘娘以后万不可再出此伤感之语了。”
“你呀,就是嘴甜。”
“不过,本宫只要一想到安然那个贱种,心里头总是不安,得联系本家尽早除去,我的安平一定要平安长大。”
清乐:“前几次本家的行动已被王上察觉,若是再行动,怕是会连累到娘娘您。”
“本宫抚持着一个懦夫上了王位,原以为他会听话,没想到还在外留了贱种,抢了安平嫡公主的位置,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怎么,还想治我的罪,他有这个胆子吗!”
清乐有点担忧,但是领命下去了。
安平哭着打了个嗝,她一路如无头苍蝇般乱跑,也不知这是到了何处,但见此处宫墙破败,便随意找了个地儿,坐在了一个石墩上。
她心里委屈,又不能跟周围的鬼仆说,父王对她也不亲,母亲总是骂她不争气,唯一的姐姐也不大爱听她唠叨这些。
所以有什么心事,她往往都是憋在心里,实在憋不住了,就找个没鬼的角落,偷偷地哭。
母亲总说,她将来是要坐上王位的,不能哭,不能懦弱,那是弱者才会干的事,可她根本不想当什么王,她只想每天可以吃饱饭,可以跟姐姐玩,可以和小蚂蚁、小鬼仆玩……不必维持母亲口中的强者假象。
只可惜这些都没鬼听,清乐姑姑说她小不懂事,姐姐说她是童言稚语。可是,她看父王每天也不开心,所以即使坐上了至高无上的王位,却享受不到开心,那这样的王位不要也罢。
安平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开始乱画起来,起初画了一个四不像的鸟,有点丑,安平赶忙将它擦了,母亲要求她事事都要做的完美,这样的信念几乎刻在了她骨子里,所以安平也不能忍受有点丑的鸟。
她想了想,灵机一动,画起了她最擅长的,小孩子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便沉浸在了画画中。
正当她画得不亦乐乎时,忽听一阵枯枝踏叶声,安平抬头望去,见是姐姐,欣喜地叫了一声:“姐姐。”
脆生生的声音拉住了安然的脚步,她皱眉回头望去,眼里的不耐烦被她很好地掩饰了,安然走了过去,温柔地道:“安妹妹,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也不知道,就乱跑,然后就到这儿了。”安平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随即指着地上的图案道:“姐姐,你看,这是我画得,这个是父王,那个是母后,对了,那个是姐姐,个头最矮的是我。”
“姐姐,怎么样,好看吧,我可是练了好久呢,听人间的鬼仆说,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安平手里握着树枝,托着下巴道。
“那是你的母后,不是我的。”
“啊,为什么,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母后对你不好,可是父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