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赶往病房的脚步停住,转头去值班室调了江玉初的病历,又查了出事当天一楼大厅运行着的监控,正好拍到江玉初逆着人群跑向楼梯间的背影。
陆十九咬牙切齿,语气十分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火就烧在医院里,就你那情况还真以为自己能蹦跶出来?”
江玉初摸摸鼻子,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他赶紧闭了嘴。
升腾起来的火气还在头顶熊熊燃烧着,陆十九看了眼来电显示后直接给挂了。
“那个……”江玉初刚开了个头,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看对面人的脸色,试探性地说了句:“要不你还是接一下,可能是科里找你有事。”
陆十九没好气,往椅子上一靠,瞪了江玉初一眼,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陆十九先还一直嗯嗯啊啊的迎合,后来看了眼还在那慢悠悠低头削苹果的江玉初,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也不说话了,由着那边继续口若悬河,最后可能是女人说完了,他才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地说:“我不可能去,别再介绍乱七八糟的人给我了,我说了这辈子就认一个人。”
说完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江玉初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苹果,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陆十九:“哥,你到底说不说。”
江玉初心道说个屁,反正你也查不出来,面上却温文儒雅地把苹果往那边一递,哄人似的:“给。”
见他没动,江玉初很自觉地咬了口苹果,而后转了个话题,装作有些八卦地说:“是不是家里催了,看上谁了哥帮你追,不过要还是顾长泽的话有点麻烦。”
他依旧絮絮叨叨地说着,分析顾长泽被陆十九带回家看家长的可能性,就突然听他小师弟开口问了句:“哥你就这么把他让给我了?”
窗外的阳光被一片厚重的云挡上,屋内也随之暗了下来。
江玉初先是一愣,随即有点好笑地说:“哪有什么让不让的,你要是早说喜欢人家,我当初才不舔着脸追他,直接撮合你俩,感情这事除非两情相悦,要不然强扭的瓜有什么意思。”
陆十九喉间动了动,到底是没说出话来,他突然有点后悔这么问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把目光移向门口,眼里暗藏挑衅的意味。
顾长泽嘴角紧紧抿着站在病房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江玉初把陆十九打发出去办出院手续,然后才对着还杵在门口的顾长泽问:“你不是都出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住医院住出感情来了?
顾长泽冷着脸,真想把人盯出一个窟窿。
他想问我跟陆十九哪里就般配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我往外推?
可话到嘴边却完全变了。
“我把你救出来,你怎么还这个人情?”
他转头看向陆十九离开的方向,然后一挑眉,说:“要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些年你干了什么不要命的事,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玉初沉了脸色:“你要是敢告诉他。”
顾长泽笑了笑,缓步走进屋里,心说我就知道。
“你舍不得他担心,那你就舍得我担心?”
江玉书看了他两秒,眼神有些古怪,他刚想说又不是我让你知道的,可话还没出口就反应过来不对,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不让你知道,不让你担心,是怕你担心。
只让你担心,说明你对我特殊。
小孩子摔了一跤,只有当大人望过来的时候才会呜哇一声哭出来,眼泪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管用。
所以江玉初最终什么都没说,顾长泽眼神暗了暗,他的小心机小手段在江玉初眼里就像透明的一样。
只要江玉初回答了,不管哪个答案,他都可以欺骗自己江玉初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江玉初如果不说话,那他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不回答才是最狠的回答。
等陆十九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顾长泽。
江玉初问了问他科室近况,然后皱着眉仔仔细细嘱咐了一番。
面对媒体不要乱嚼舌根,不一定说的什么话就被扭曲着传了出去;几床几床什么什么药物的临床试验可以开始做了;课题组别怕,实验数据起码做了三次得出的结果,经费也是层层审批,细到极致,这都不怕人查;轮转的专硕学生记得做好自己的工作,科硕学生把能做的实验继续做,实在做不了的移交公司去做。
陆十九一一记着,刚说完请假一礼拜照顾江玉初,就被人狠狠地照着脑袋敲了一下。
“你也请假,那咱俩加起来二十好几个病人都匀给其他医生吗?大中午跑过来一趟辛苦了,现在快两点了你也赶紧回去,今儿周四下午不是排了好几个气管镜吗?”
陆十九揉着脑袋,看在病人腿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