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睡惯了硬板床,所以太软的床没有了支撑力,反而让她睡不舒服,腰部好像悬空着的,睡得她难受,想翻个身,但手脚打开着,呈大字形,只能小幅度地翻身,根本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陈孑然在熟睡中疑惑,想睁眼,眼皮好像坠了两个秤砣,不论怎么使劲也睁不开。
陈孑然有几分害怕,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再等等,也许过一会儿睡意散些就能睁眼了,千万不能慌。
内心的自我建设还没做完,陈孑然突然浑身紧绷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所处的境遇里,有另一股陌生的气息正在靠近。
很高雅的香水味,有些凌冽,似乎在昭示使用者的矜持高贵,陈孑然嗅了嗅,似乎在哪儿闻过这个气味,一下子蒙住了想不起来,就是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恐惧危险的感觉。
别过来!
她想大叫,嘴上像被胶水牢牢黏住了,连喉咙都被浓浓地糊了一层,发不出半个音节,胸口憋着一口气,用了吃nai的劲儿,脸涨得通红,最终也只在喉管深处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弱得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那个靠近她的人却听见了,似乎是停顿了一秒钟,接着,也从喉咙里溢出一丝浅笑的低音。
柔软又知足,仿佛带着无限的温情。
陈孑然打了个冷颤。
她似乎能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一个朦胧的人影出现在记忆里,虚站着,五官难以辨明。
陈孑然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
一个熟悉的名字呼之欲出,可惜她说不出来。
那人离得更近了,陈孑然已经被她的气息包裹住,她感到她俯身,也许近在咫尺了。
因为陈孑然已经感受到了她热切的呼吸。
她在亲她。
从额角,到眉心,再到眼皮、鼻翼,最后略一顿一顿,在嘴角边逗留。
陈孑然厌恶地发起抖来,胃里开始翻腾。
好恶心。
不是顾茕的亲吻,所以不论怎么伪装成温柔的模样,都难以掩盖毒蛇一样冰凉爬过嘴边的濡shi感,让陈孑然汗毛倒竖。
那人的热气喷洒在嘴唇上,就快落下来的时候,陈孑然发了狠一般,拼着脑仁炸裂似的涨痛也要睁开眼来。
猝不及防,两双漆黑的瞳孔相撞。
一个手掌以内的距离,眼中倒映着彼此的脸,陈孑然是违抗了身体本能才睁开眼的,眼珠显然还没做好准备,覆着一层shi气的水膜,珍珠似的莹润温泽,让那个压在她身上的人措手不及,呼吸乱了。
陈孑然后槽牙磨了一下,“梁子莹,果然是你。”
像是粗粝的砂石在喉咙上摩擦发出来的声音,拉锯着耳膜。
梁子莹听了,立刻起身,出了房间,给陈孑然倒一杯温水进来。
趁她出去的片刻,陈孑然抓紧机会观察自己的处境。
她动了动手脚,只听一声金属撞击的哗啦声,偏头看一眼,原来梁子莹把她的四肢都用铁链锁起来了,难怪刚才意识混沌的时候觉得手脚动不了。
这个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浅色的壁纸,亚麻色的小雏菊刺绣窗帘,窗台种了两盆兰草,木质地板是米白色的,陈孑然身上盖的这床被子也是田园风的暖色调。
于是床头上扣着陈孑然手腕的金属锁链反射出来的光就显得更冰寒。
逃跑希望渺茫。
陈孑然心下一沉,思绪飞速运转,想着怎么找机会跟外界联络,此时,梁子莹已经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还体贴地插了一根吸管,方便陈孑然喝。
陈孑然眼珠子一转,有了计较,像是渴了很久似的,贪婪地叼起吸管大口往喉咙里咽水,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一整杯,撑得肚子圆起来,却不知足地说:“还要。”
她注视着梁子莹,以为她会妥协,谁知她却替陈孑然擦擦嘴,笑着说:“一下喝太多水对身体不好,待会儿再喝吧。”
梁子莹想顺势摸一把陈孑然的脸,陈孑然一歪脖子,躲过了她的手,问她:“梁子莹,你想干什么?”
梁子莹捏着陈孑然的下巴,把她头端正了,拇指按在她脸颊上摩挲,嘴角勾起一点诡异的温柔,笑得理所当然,“长远目标是和你在一起,暂时目标,是先尝尝你的味道。”
不等陈孑然反应,梁子莹已经捏着她的脸堵了上去。
陈孑然被她暴力地攥开了下巴,合不上牙关,只能任她闯了进来。
胃里翻腾的感觉更明显了,床头锁链被摇得哗啦啦刺耳,梁子莹不为所动,几乎吸干了陈孑然肺里的所有氧气,才直起腰,松开她,餍足地舔舔嘴唇,冲她俏皮地笑,“姐,我十年前就想这样亲你了。”
陈孑然像案板上的鱼一样,除了张大嘴呼吸什么也做不了,红着眼珠子怨恨地瞪她:“梁子莹,你已经疯了。”
梁子莹不为所动,甚至还乐出声来,赞同地点头,“没错,我是疯了,要不我也不会赌上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