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换双平底鞋,你偏不听,自己白白受罪。”
蒋轻棠委屈地噘嘴,“我太矮了嘛。”
这是实话,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比穿平跟鞋的关绪还矮了不少。
去休息区的路上碰到了关绪从前的得力秘书,沈文念。
沈文念能力出众,在关绪手下坐了那么多年秘书,也算屈才了,从关绪那儿离职之后,很快被一家外企高薪挖走,做了外企高管,待遇也比在关绪手底下上了一个台阶。
从沈文念离职后,关绪再也没见过她,好歹是七年的交情,如今在这样的场合相见,又是迎面撞上,连个招呼也不打是不可能的。
沈文念问心无愧,笑容得体落落大方,举着酒杯冲关绪笑了下,仍称她一声关总,坦坦荡荡的模样。
她也的确坦荡,坚守自己的岗位到了最后一刻,认真交接完所有工作才从关氏正式离职,离职后也谨遵保密协议,不该说的话半个字都没透露过,自觉对得起关绪,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过是从前昏了心,喜欢上一个从来也没正眼看过自己的人,如今走出来,再回头去看,连自己都觉得当初实在太傻,为了这么个人,不值得。
“好久不见。”关绪也笑得云淡风轻,心里其实慌得很,不动声色地低头,观察蒋轻棠的反应,怕她多想。
蒋轻棠忍着疼痛的脚掌站直了身子,挺胸抬头,跟沈文念暗暗较劲,一张小脸紧张地绷着,眼睛瞪得圆溜溜,又黑又大,小动物似的,看得沈文念忍俊不禁。
跳出情敌的身份再去看蒋轻棠,沈文念也觉得这个小丫头真是有趣,难怪关绪会对她牵肠挂肚。
关绪身边已经太多优秀的、能力出众的天之骄子了,口里说的、心里盘算的,条条道道都是利益,她不需要为自己再找一个相同类型的伴侣——如果在家也和在公司一样,生活得有多无趣?
蒋轻棠恰好满足了关绪的所有喜好,天真、黏人、少年心性,关绪不会和她谈论利益、Yin谋,关绪只会把自己的心毫无保留地展开在她面前,不用担心她会伤害自己。
用自己的真心,换她的真心。
“你好,蒋轻棠。”沈文念歪着头,也对蒋轻棠心无芥蒂地笑了下。
刹那间,蒋轻棠为自己心底那点不可言说的狭隘念头羞愧起来,目光躲闪着也对她说了声你好。
她想,沈文念实在是个优秀的女人,豁达、有远见,也有肚量。
自己和她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另一方面她又在心里暗自庆幸,这样优秀的女性在关绪身边默默守候了七年,而关绪最终喜欢的却是她,这其中就像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那么,再见?”沈文念挑眉,疑问的句式。
关绪笑了声,点点头,“再见。”
沈文念没有半点留念,转身走远,只留给她们一个窈窕的背影,好看极了。
钟晴目送沈文念走远,在后面对蒋轻棠拱火,“小棠你看,今晚来对了吧?就你老婆这副狐狸Jing的样儿,你要不来,她指不定还要勾多少人呢。”
蒋轻棠点头表示赞同。
关绪哭笑不得地看她俩一唱一和,表情无辜,“我几时勾人?小棠,你别听钟晴挑唆。”她走过去,挤在蒋轻棠身侧坐下,故意和她近得快贴在一起,鼻尖碰着她的侧颈,低声道:“钟晴是自己孤家寡人,所以见不得别人恩恩爱爱,巴不得你和我吵架不理我才好呢。”
钟晴不忿:“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关绪眼波流转,慢悠悠地抬眼,“你说谁是小人?”
“……”为了自己的年终休假和奖金,钟晴非常识时务地闭了嘴,狗腿地笑,“嘿嘿,我是小人。”
……
说笑间,她们已经站在了休息室的外面。
为了保证隐私,休息区的每个桌子之间都挂了帘子做格挡,但是并不隔音,钟晴耳朵尖,听到了对面几个男人的大声谈笑,内容好像还和蒋轻棠有点关系,她向关绪使了个眼色,又冲声音来源方向一扫,关绪心中明白,也竖起耳朵,面上还保持着巧笑嫣然的模样,食指在香槟杯的杯臂上摩挲,看不出半点异样。
“蒋少,我听说你们蒋家和关家可是亲家,我们哥儿几个可还指望着您来年能在关绪关总面前给我们说几句好话,也好让我们跟着你混几口汤喝。”一个男人这样说着。
话音刚落,就有另外几个男人一齐笑着起哄附和,“是啊是啊。”
“蒋少吃rou,别忘了给兄弟们喝口汤啊。”
“瞧你们说的,都是十几年的老同学了,蒋少会不想着哥儿几个么?哈哈哈哈哈……”
帘子后面安静了片刻,只听一个男人冷哼,“谁说我们蒋家和关家是亲家?”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蒋轻棠的大哥蒋若彬。
关绪眼中寒光一闪,瞥了眼蒋轻棠,果然见蒋轻棠脸上白了几分。
她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只听蒋若彬嗤笑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