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绪这回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是个对别人的追求比较迟钝的人,要不也不会同床共枕的老婆从结婚第一天起就喜欢自己,而她非纠结了大半年的时间才闹明白,上一个因为投怀送抱被她赶出公司的人,实在是追求得太过明晃晃,明示暗示关绪都像个绝缘体一样接收不到,最后破釜沉舟,脱了衣服往关绪床上爬,才吓得关绪从此不敢招单身未婚秘书,男女都不行。
沈文念在公司七年,一直规规矩矩,关绪怎么可能发现她心怀不轨?哪想到这么倒霉,沈文念第一次做得出格,就被蒋轻棠撞了个正着,关绪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小棠,我真没……”
“关姐姐最会花言巧语,我不想听。”蒋轻棠在气头上,大脑充血,懒得细心分辨关绪话里的真假,说出话来口不择言,“你俩抱一块儿,我都看到了!”
“……那是因为我想让她教我削刚才那个兔子形状的苹果。”关绪无力地解释。
她从前一直惋惜蒋轻棠不够娇纵,太乖了,什么都压在心里,受了委屈也不说,这回是尝到蒋轻棠的蛮不讲理的闹腾了,一方面欣慰,一方面也是真头疼。
吃醋的老婆可不好哄,眼见为实,关绪百口莫辩,不论说什么在蒋轻棠眼里都成了狡辩。
如果在别的会议室,还有监控录像为证,偏顶层的会议室保密措施到位,一个摄像头都没装。
“骗人!”蒋轻棠果然不信她,“好端端让她教你削兔子苹果做什么?关姐姐就是觉得人家姐姐长得好看!编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来,傻子才信。”
“还能做什么?”关绪苦笑,长叹一声,“当然是为了哄你这个小傻子开心。”
关绪从前二十来岁的时候都没学过这些小女生的花样,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低声下气地跟自己的秘书学习怎么用苹果切兔子,笨手笨脚的,能为了什么?除了给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妻子多一点新鲜感之外?
蒋轻棠会有越来越多的同龄人朋友,年轻人的世界总是新奇有趣的,就像这个平安夜,她们二十岁左右的小年轻之间互送苹果已经好几年了,而关绪刚知道原来津岭城有平安夜送苹果的新传统。
蒋轻棠错愕之下,胸中堵着的怨气消散个一干二净,“关姐姐,想做兔子形状的苹果送给我么?”
关绪眼中没头苍蝇似的乱窜的情绪微顿,低头,注视着蒋轻棠清澈shi润的眼眸,自嘲地笑了一声,“小棠不是喜欢小兔子么?”
不止兔子,还有猫、小狗,等等。
蒋轻棠的心肠柔软,喜欢一切毛绒绒的温顺无害的小动物,她自己也像一只小动物一样,依赖着关绪,关绪曾经笑话她,这叫同类相亲。
蒋轻棠心口一暖,脸上慢慢泛红。
脑海中浮现出关绪笨笨地给自己削兔子苹果的画面,滑稽又贴心。
蒋轻棠绷不住,噗嗤乐出声来,一想自己还在生她的气呢,想迅速板起脸,可嘴边的笑容扩散,脸上生硬的表情也装不起来了。
“那关姐姐学会了么?”
“没有。”关绪脸上做出了一副愁容,把蒋轻棠的笑看在眼里,嘴角也慢慢拉扯开,“学不会。”
“真笨。”蒋轻棠一口气来得快去得更快,此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末了又收起笑容数落关绪,“没学会人家的手艺,还被别人白白占了便宜,亏关姐姐还是生意人,人人敬重你,叫你一声关总,竟然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谁说不是呢。”关绪没骨气地附和,听着已经气消的老婆的数落,原本环在蒋轻棠腰上的手,已经悄悄捏住了她的羽绒服拉链。
“关姐姐你干什么!”蒋轻棠惊慌之下呼出声来。
已经被关绪拦腰一抱,把人抱坐在了宽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上,“老婆,你这样误会我,是不是该给我一点补偿?”
“唔……”
蒋轻棠的所有挣扎,被关绪吞进口中。
“这里是……会议室……”
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不要。”蒋轻棠手挡在她胸口,推拒着她,可惜被她亲得太舒服,舒服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于是推拒的五指收拢,变成了紧紧攥住了关绪衬衫领口的姿势。
关绪不知听进去没有,向下,舔着蒋轻棠的喉管。
蒋轻棠喉咙里压抑着哼了一声,脖子向后仰到了极致,眼睛张大,天花板上的顶灯,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星河璀璨。
娇美纤细的嗓音,软绵绵的,不论听几次,都能撩拨关绪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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