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隔得不远,最大的阻碍是一张铁丝网。
每天比奇随同浩浩汤汤的人群进入森林深处,一整天都不断地把木片捆好运出来。中午会有约十五分钟的休息,让他们出到林子外,在卡车旁边喝点酒再加两条硬面包。十五分钟后继续进入林子里,直到太阳下山。
所以比奇可以看得到其他囚徒慢慢多起来,各就各位,再看着他们慢慢散去,而自己成为最后出来的一批。
每当他们收工之际,专门看守他们的特管员就会懒懒散散地走在前面。毕竟这些戴着手镣干活的人跑不了,若是跑进林子更深处,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比奇有可能落单的时期,而比奇不止一次注意到,那些阿诺瓦的手下看似无意地往自己的方向瞥一眼,再把头转回去。
他们在观察比奇,比奇也在观察他们。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约三天,每天比奇就这样进来,每天晚上便听着科里亚哭,科里亚被打的情况比比奇严重多了,由于身材瘦弱,总是干不了什么活。但好就好在大衣让鞭子的触感没那么尖锐,所只是以棍棒让他的双腿叠上各种乌紫淤青。
比奇尽可能帮他分担,也尽可能安慰他,但白天的活实在太重,有时候安慰到一半,比奇就Jing疲力竭地睡着了。他为此感到很抱歉,可似乎当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过科里亚到底年轻,哭着哭着,也慢慢止住了眼泪。人是要学会成长的,这样的成长犹如蝴蝶挣脱茧而展翅,他人即便想要伸出援手,也爱莫能助。
桑多从始至终没有来,无论是早上招呼大家进入食堂,还是晚上收工后特管员集中喝酒吃饭。比奇努力地寻找着桑多或索坦松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获。
不过比奇第二次见到了奈特,当然还见到了那庞然大物一样的格里菲斯。
那是第三天收工后从林子里出来,奈特仍然帮着打饭拿酒,格里菲斯则在交代换班轮岗。他们在铁丝网最大的栅栏门前,身子侧对着比奇出来的方向。
格里菲斯的体型实在太引人注目了,比奇想不留心都难。格里菲斯也听到了铁镣的声音,转过头朝着比奇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没有和比奇打招呼,也没有让目光停留太久,仅仅只是掠过一瞬,便又转头继续交代。
奈特则也一样,他好像刻意回避着什么,以至于与第一次和比奇照面时,神情很不同。
不知为何,比奇觉得他们知道桑多的计划。
“格里菲斯?”科里亚走快两步,跟到比奇的旁边。
“你认识他?”比奇好奇。
科里亚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是东区的元老吧,他找过索坦松,我见过而已。”
比奇再次把头扭过去的时候,格里菲斯已经带着奈特一同离开了。
而比奇隐隐地感觉到,行动就要开始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得到一把枪了。
(59)
果不其然,就在第四天收工的时候,突然有两个特管员朝比奇走来。
当时比奇正在捡拾劈碎的木头,特管员便一棍子扫在他的腿上。比奇始料不及,一下子跪在地面。紧接着谩骂和指责铺天盖地而来,让比奇马上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这样的殴打是常事,只要见着他们的劳动有懈怠的嫌疑,拖到旁边揍一顿便是警告。所以比奇也被拖到更深处了,一路拖拽到连岗哨都看不清的地方,只是那接连落下的鞭子让他感觉不轻不重,好似故意做给别人看。
两名特管员一直在骂,从始至终没让比奇看清他俩的脸。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们继续于比奇身上踩了几脚,转身离去的空当,一包黑色的东西掉在比奇的面前。
比奇呻yin着挣扎了几下,把那包东西压在自己身下。
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胸口,再沿着黑布摸着里面的轮廓,而后迅速地把它塞进棉衣里,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故意走得踉跄狼狈,显示出自己受了伤。当他再次经过阿诺瓦的那两个岗哨时,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更明显了。
两个从岗哨下来的人就站在铁丝网附近抽烟喝酒,他们扭头望着比奇的方向,发出一两声轻蔑的嘲笑。不仅如此,另外几名特管员也朝比奇的位置看了一眼,而比奇清楚,其中就有阿诺瓦的眼线。
桑多没有机会告诉他什么时候行动,也没有人能向他传递任何口讯,但桑多这一回没有相信错,即便不需要明示,比奇也能明白其中的暗指。
比奇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是拉着电锯,往最深处的地方走。他受到的伤逼着他必须继续偷懒,于是他的每一下动作都显得艰难,并且比之前偷懒得更加严重。他不停地伛偻下`身子,仿佛因双腿的疼痛而无法久站,不停地变换着自己劳作的角度,看似要躲过特管员的打量和监视。
而确实,那些特管员再没有来找他的茬。他自顾自地缓慢调整着手枪的位置,最后再因体力不支,彻底地跪在地面,抱着自己的胸口,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子弹。
子弹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