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那我们去哪里,太宰治歪了歪头想了想,说到时候再说吧。
“你很想死吗?”
“比较想。”
“活着不好吗?”
“活着不好啊。”
“那你是为什么活着?”
“我父母生我的时候也没问我想不想活啊。”
中原中也似乎是被太宰治的这句话给惊到了,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个歪理还是有点道理的。可对方却一直抓着他的指骨不松手,他们就踩着浅浅的海水顺着海岸线走。
他说,我们再走的话就走不回去了,可太宰治却回答,不回去更好啊,我们就这么离开吧。
离开的话就没有人戳着你的脊梁骨说你是逃兵的儿子,也没有人对着你母亲的坟墓唾弃到这是自杀者,你家的篱笆不会被那么小孩泼上粪水,我们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活啊死啊的,就都不怎么重要了。
他回头望着中原中也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酝酿着的风暴剧烈的快要将他都撕碎,远处的海中传来汹涌的声音,可是转头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一直都在猜想拥有这么一双蓝眼睛的人,他的父亲说不定是盎格鲁-撒克逊人。
他低下头凑到了对方的耳边低声的呢喃着,就如同在梦后的絮语,轻悄悄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可中原中也却只是缓缓的回了一句。
“那苏珊怎么办?”
太宰治就好像被问到一样,支起了后背隔着山隔着海,隔着远处的喧嚣声望着中原中也的脸,末了噗嗤笑了一声,说不清是单纯觉得好笑还是因为不打算进行这个话题了。
“那就等苏珊死掉吧。”
上一次战争才过去十年而已,而下一次就这么快要到了,征兵的时间没那么快,或者说因为这个过程一直都存在,他对身后牵着马的人说那是由于不断在死人的缘故,因此强壮的男性怎么样都不会嫌弃少。
镇子里只要符合年龄的男性都去做了体检,只要合格就会签下自己的名字成为一名士兵。太宰治坐在自己二楼房间的窗户上吃着夏天新冻的nai酪,对着刚回来的父母说,不要教中原中也识字。
因为不需要,因为没必要。从来不对家长有什么期待的他第一次对着自家的便宜父母说出了这样的请求。
不论是英语法语西班牙语都不要教,只让他会说就行了。不用认字不用学数学,中也只要知道数字是什么就够了。不要多花一分钱在他身上,因为这就只是一个无所谓的战争遗孤啊。
他当着对方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去注视着那双意外的蓝眼睛,里面酝酿着的情绪让太宰治胃口大开,他说中也你只是个为我养马的,你需要学什么呢?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多半都是农民,明明蒸汽机已经在世界各地运作了起来,工业革命也过了那么那么多年,可是这里依旧是过着所谓的民风淳朴的生活,连灯火通明的夜晚都不曾存在。
他在半夜翻出了自己的窗户顺着记忆中的道路走着,走在漆黑的只有月光点亮的泥土上,飘扬着国旗的征兵处还点着一盏黄色的煤油灯,里面的士兵和体检的护士在他的视野里关上了门,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脑子里回想起来的只有那些在战争过程中拿到邮递员手中的慰问信后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人们。
“中也,你在吗?”
他敲着中原中也家的玻璃窗,不管对方在不在都撬开了窗户,翻进去的时候打翻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锅碗瓢盆,但是他一点都不在意,直接走到了床边上掀开了被角挤了进去。
对方想把他踹下去,可是他偏不,盖在被子里死活躺着不走,他抓着对方的手臂和脱得只剩下一件白色工字背心的中原中也挨在一起,他说我睡不着你哄我睡,说你怎么这样我可是你的老板诶。
他在床上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盖在柔软的被子里和中原中也肌肤相亲,他们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触碰在一起的地方都觉得像火一样的烧,顺着肌理的纹路和骨头的形状把里面烧得什么都不剩,把他们都烧得头晕眼花,他听见中原中也有些结巴和不知所措的声音,感觉到对方战战兢兢不敢动弹一般的把后背紧紧的贴在墙上。
他就笑,窝在被窝里,窝在对方的锁骨前把自己chaoshi的气息都喷洒在面前人的颈窝里,随后伸出手揽着那根笔直却因为瘦弱而形状明显的脊椎,他说中也你怎么这么害怕啊,说果然你好逊啊可怜的就像是一条软趴趴的虫子。
他从来不会放弃任何嘲笑对方的机会,即使他们现在脱得Jing光躺在同一张床上。中原中也的腿伸过来想要踹他,可只要太宰治把手伸下去摸一把就能让中原中也丢盔弃甲。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挤在了这人的怀里,鼻腔里都是对方身上浓郁的那股子青草的香味儿。
他抓着中原中也的手指在把玩着,他慢慢悠悠的讲,只要我会读书认字就可以了,中也这么笨根本不需要,你以后只要看着我给你念就好了,识字对你来说太难了,你说是吗?
他们在床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