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香,惹得人光是闻闻味道,便觉得快要醉了。
月见微并不是为了来这里喝酒,而是多方打听,又花了重金才从一个做暗活生意的人手中得到了消息,说是墨沧澜这段时间有可能会出现在酒城,为的是向酒城的那位酿酒大师,求一坛子万年红。
万年红这酒,是用来暖身子的,据说喝上一口,哪怕是在冰天雪地里面吹寒风足足一日一夜的,也能够很快四肢回暖,肺腑五脏受到滋润,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
但万年红还有个特殊之处,便是酒劲儿极大,喝了之后便会一醉方休,哪怕是再会喝酒的人,也要睡上个三日三夜才行,若是喝酒本就不耐,睡上个半载也不是不可能。
墨沧澜本不是嗜酒如命的狂徒,但他却亲自下山,离开白雪境,万里迢迢地亲赴酒城,只为求这一坛子酒,可见其身体已经寒彻骨,无法忍耐了。
月见微禁不住有些心焦难过,便就在名气最盛的酒馆琢磨着该如何与墨沧澜套近乎,又如何与他一起前去寻那位酿酒师,让他让出一坛万年红。
他等到了墨沧澜。
墨沧澜是在穿暖花开的时节,与顾清尘一起来的。
顾清尘走在他身边,穿着单薄的衣服,但坐在轮椅之中的绝色男子,却是穿着一身厚重暖和的冬服,脸色苍白面无血色,一看便知道此人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他那时候,还是个瞎子,双眸闭上,却能兀自Cao控着轮椅的方向,无人引领也可绕过阻碍。
两人皆不是俗人,进来之后,便惹得数人竞相看了过来,原本嘈杂热闹的酒馆,顿时熄了声音。
月见微手中握着个小酒杯,此事那酒杯也砸在了桌子上,溅了他一身酒水。
月见微心如雷动,听顾清尘清清淡淡地问这小二可有什么暖身子的酒水,便站了起来,撑着胆子走了过去。
顾清尘让小二拿些酒水来,暂且在此处歇脚,看到兀自在他们对面坐下来的漂亮少年,便问道:“阁下有何事?”
月见微盯着墨沧澜道面容,眨眨眼睛,道:“你还记得我吗?很多年前,我去过白雪境,你还给了我一些灵石,还放我离开,我叫月见微——你还记得我吗?”
他连着问了两遍可还记得他,生怕墨沧澜已经将他忘了。
墨沧澜气色不好,声音也冷清,听到月见微的声音,却是勾了勾唇角,道:“似是有些印象,你是与月家一同来退婚的那个小孩子,现在倒也长大了。”
月见微果然高兴起来,一双眼睛都亮了几分,很是兴奋地说道:“不错,就是我,我现在变得很是厉害了,可以报恩啦!”
墨沧澜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顾清尘看了看月见微,又看了看墨沧澜,才说道:“你在此处等他,是为了报恩?”
月见微笑眯眯地说道:“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墨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我作为一个懂得感恩的妖……好人,自然要报恩的。”
墨沧澜回过神来,道:“我只是随手为止,你不必记挂在心上。”
月见微笑道:“要的要的,世上恩怨情仇,各有因果,我若是不报恩,只怕是将来飞升的时候,天道说你尘缘未了,大恩未报,不准飞升,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月见微长得灵秀,说话又好听,自然容易惹得人喜欢。
顾清尘笑了笑,说:“如此一来,倒是不好阻止了。”
月见微点头,道:“就是如此,谁都不能阻止我报恩。”
墨沧澜:“……”
月见微从酒城开始,便缠上了墨沧澜,借着报恩这个冠冕堂皇又理所当然的名头,不管墨沧澜走到哪里,他都要跟到哪里。
那时候,月见微还是个单纯的少年,尚无这辈子老油条不要脸的模样,有时候他缠的紧了,被墨沧澜说了几句重话,或者被墨沧澜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便要自己寻个地方委屈巴拉地掉眼泪。
万年红数年才能酿造一坛,纵然那酒神,也不舍得拿出来给人喝,纵然杏花谷有人来求,也最多倒给他们一小瓶子而已。
墨沧澜却是要求一坛,酒神怎可能愿意?
墨沧澜也是个有耐性的,在酒城租了个院子,从一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住到了第二年桃花凋零。
顾清尘自不会时时陪着墨沧澜,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墨沧澜也不需要旁人照顾,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墨沧澜身边都只有月见微这一个人罢了。
月见微当人的时候,总是受墨沧澜排斥,倒也不是对他故作冷淡,而是对他或来或走,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是认定了月见微所说的报恩,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会失去兴趣,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但月见微发现,他若是化作妖兽模样,墨沧澜就对他好多了,又是把他抱在腿上揉揉脑袋挠挠肚皮,又是出去给它买妖果吃,生怕让他受委屈。
月见微倒是更喜欢化作妖兽模样和墨沧澜亲近,但他又不能总当妖兽,不然谁陪着墨沧澜说话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