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进的水给抖出来,然而命盘的指针晃动了几下,又回到了同一个位置。
明镜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喃喃道:“这不可能啊,怎地命盘卦象显示,你魂魄不全,早已是个不该存活于世间的死人?”
说着,他又摸上了月见微的手腕,眉头拧得更深,道:“可你的脉象,分明是个活人脉象,又不可能是具行尸,这命盘坏的也太彻底了吧?”
月见微却是怔住了。
他感觉到一股子寒气,从脚底往上蔓延,直接杀到了他的天灵盖,让他全身都入赘冰窟之中,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这卦象没错,有问题的,其实是他。
上辈子,他去了麒麟祖地,引爆了数枚足以毁了一座城池的霹雳弹,又引爆了百死无生的灭魂阵法,这才将麒麟一族的根基,彻底摧毁,纵然还有麒麟世家的弟子活着,他们没了根基,也永远断了和上界的牵扯,自此之后,再生孩子,体内也绝不会再有麒麟血脉。
但这般报复,对月见微而言并非没有影响,恰恰是影响颇大。
他杀了太多人,造了太多孽,当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才对,他亦是早已做好了这种打算,从未想过能够重新投胎转世,再复与墨沧澜相见。
可是一睁开眼睛,他居然重返世间,回到自己十几岁的时候,纵是阅尽千帆的云巅仙尊,也搞不清天道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为何如此待他厚重。
可事实上,他早该死了。
他的确不该有魂魄,纵然还能存于世间,也该是个行尸走rou。
明揽月的卦象,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才应该是他正常的命格。
欠的债,终归是要还回来的。
显然,明镜不信这卦象,非要说是出问题了。
月见微艰涩地笑了一下,问道:“可有什么法子,能改变命格?”
明镜摇摇头,道:“逆天改命着实困难,寻常人家会用红绳系在孩子手腕和脚踝上,以此来增加福运,但类似的法子,效果甚微,这世上逆天改命的道法,大多都是禁忌之术,我们根本接触不到。”
明镜虽认定了那命格有误,但又对那命格很是感兴趣,对月见微剖析解释道:“譬如这命格,乃是极Yin、极凶的命格,若是想要改命,只怕是会要了那改命之人的命,端看这命盘上面所言之意,此命格之人,决计在人世间活不过百岁,命途终点,仍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月见微颇为难过,满怀期待的望着明镜,道:“真的,就没有旁的法子了吗?”
明镜摇了摇头,打量着那命盘,道:“哪里有这么简单,越凶的命格,便越是难以改命,便越是凶险,没人愿意施以援手的。但我现在最想不通的是,我见过成千上万种不同的命格,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生机将散未散,明明该是无魂无魄的行尸,却又像是个活人,这等命格,究竟是如何来的?”
琢磨片刻之后,明镜仍是想不通,便打算去问自家师父。
一抬头,便看到月见微那已经行至门口的背影,不知怎地,他总觉得那背影看起来,颇为落寞寂寥,像是深受打击。
明镜顿时感到一阵愧疚,看面相,月见微是个有福之人,却因着他学艺不Jing,两次算出了这等毁天灭地打击人的命格,虽已经明说是算错了,但毕竟会影响心情,也是正常。
“倒是对不住月师弟了。”明镜愧疚地摸摸鼻子,将那命盘揣在怀中,起身去楼上打算寻本有关窥天推演解命的书来研究一下。
因此他并未看到,原本合成一条线的命线,以非常缓慢地速度,朝着另一个方向,轻轻移动了一个小格子。
只这么一微步的差别,命盘上便是风云突变,生死倒转,散落的数百命星轨迹,顿时牵扯成了一条生机绵延不绝无尽头的生线。
倒不是明镜最初算得偏差太大,而恰恰是因为,云巅仙尊的命格,哪里一个还未出师的小小识修所能窥探的?纵然天赋绝佳,也敌不过被算命格之人,本就超脱了这个世俗原本的天道禁锢。
这自然是,算得不准。
得知自己命格大大不妥,不知什么时候就嗝屁着凉尾巴一翘就上西天了,月见微难过到连比试都不想继续参加,径直来到洞府,趴在窝里面嗅着墨沧澜的残留味道发蔫儿。
凤炽见状,问道:“月哥哥,你怎么了?可是比赛已经结束了?”
月见微心烦意乱,道:“尚未结束,我只是困了,想要睡一会儿。”
凤炽见他心情不佳,就没再打扰,本还想和他吐槽下凤燃,但看这样子,怕是受了什么打击,就挠了挠头,出去继续研墨了。
月见微以往总是觉得做妖兽难,毕竟身为妖兽,皮毛但凡滑顺一些的,就容易被人给盯上,一不留神就会被扒了皮做成围脖,或者夺了妖丹当做提升修为的宝贝。
但是月见微现在却觉得,做人更难。
作为妖兽,见到喜欢的崽,直接叼走藏到自己的窝里面就够了,妖兽向来不吝于表达自己的喜欢,如果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