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磊落的丑事吗?
对翠微山,牺牲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弟子,对红尘道更加无足轻重。而且萧鹤炎宗师地位,在红尘道一呼百应,正要用这事做文章岂非正好对天地盟宣战?
到时候谁还记得死去的弟子是谁呢?
应长风冷冰冰地瞥过谢雨霖,那人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三寸,剑刃雪亮,映出了空山朝暮的众生相。
“天地盟的走狗……”不知是谁咬牙切齿一句,仿佛炸开了锅。
“师尊从最初就不该留他!——”
“柏郎师弟定是被这人害了,哪怕不是他,也和他脱不开干系!”
“柏郎的行踪向来只有门人清楚,但翠微山从上到下,不就他应长风一个外人吗?”
“除了天地盟,谁会在意那些刀剑是什么材料。好啊,贼喊捉贼!倒不知东暝观自认都是谦谦君子,扒了脸皮都是一群小人!”
……
好吵,可为什么应长风的神色那么平静?
萧白石见萧鹤炎一直没说话,本该也遵从他的。这些师姐师兄骂得越来越难听,谢雨霖的剑刃,千夫所指,都朝向了应长风。
他太阳xue被一股愤怒快撑开一般,猛地吼道:“都别吵了!”
平日软绵好拿捏的小师弟突然发声,竟真的镇住了一众喧闹。萧白石几步走到场中,手指轻挥,将谢雨霖的剑推回去了,望向萧鹤炎。
“爹,大家都是各说各话,谁也不信谁,吵到明天都没用。”
萧鹤炎颇为意外,却道:“你有办法?”
“应长风,过来。”萧白石回身抓住他的手,把应长风往那口棺材前拽去。
自己明明怕得不行还要逞强,应长风本不想和萧白石废话,也无所谓翠微山众人怎么看他,左右他不靠旁人目光活。但萧白石握他的手很用力,在他手腕掐出了两三个白印,扭过身看他时,双眸澄澈。
再清晰不过的相信了,萧白石对他道:“你仔细看清楚,若不是你做的也别背黑锅。不要管什么派别之分了,告诉大家,我师兄……是不是你害的?”
人群中有谁义愤填膺地喊:“石头,你做什么?他可是个外人!”
“外人也不许你们辱他清白!”萧白石忍无可忍地骂回去,“我知道你们都对他有成见,但万一真不是他呢?!师兄死得蹊跷,连个水落石出都配不上吗!”
四野寂静,萧鹤炎无声地笑了。
应长风不作声地松开萧白石,随意往那棺材又走近了一步。
本是打算看一眼就算了,萧鹤炎都认不出的痕迹他难不成还能有新发现么?可这一看之下,居然真的被应长风发现了端倪。
“等会儿……”应长风皱眉,“这剑法……有问题。”
“身上的伤痕都是后来补上去的。”
第40章 不留行剑
“十七剑起初只有招式而无剑法总名,后因一气呵成,疾如闪电,以收势招式‘乱雪不留行’为其命名为‘不留行剑’。每一式都相互串联,出剑顺序若出错,从最后一式的力道差别便能看出端倪。”
应长风说罢行至柏郎尸身旁侧,朝萧白石略一颔首:“劳烦请令师兄稍微‘站’起来片刻,好指给众人看。”
萧白石虽不肯亵渎尸体,心中也有点怕,可眼下应长风说了,他莫名地安然许多。点头照做,萧白石凝神聚气,周围流苏枝桠应他召唤,从背后温柔地扶起了柏郎。
尸身方才平躺,只见青黑伤口却不见全局,这时方能看见那一十七处剑痕是在何处。
又有人不忍见这惨状,遮住了眼。
“诸位请看,方才青霄真人对我提及致命伤是颈间这一道,横断大动脉,导致失血过多,而且险些头颈分离。”应长风指向柏郎颈间,道,“但不留行剑却并非断人首级的剑法,剑修极致凝神为剑气,不用依托兵刃便可以一十七剑封锁武脉与灵识。”
“那与剑痕有何区别?”
应长风正色道:“最后一招名为‘乱雪不留行’,翩跹而过,点到即止,以剑气引爆周身创口后索人性命。手中有兵刃的重量加持,则使不出‘乱雪’的诀窍,那么剑痕会往下偏离三寸,不会正正在颈间。”
人群中忽道:“说得这么多,这和你不是凶手有什么关系!”
应长风:“听不懂人话吗?”
那人一时语塞,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
周遭仍有茫然之人,应长风好似对翠微山众人的理解能力绝望了,大发慈悲般多跟他们解释道:“若是持剑,用远山黛杀了他,伤口不会在这个位置;若是没倚靠兵刃只用剑气杀人,剑过留痕,不会有这么深——够清楚了吗?”
群情激奋还未平息,萧白石见应长风不疾不徐又说得十分有道理,心里本来存疑三分彻底消失,正欲开口替他挽回局面,有人按住了萧白石的肩膀。
扭过头,萧白石一愣:“父亲?”
萧鹤炎不理会他这句疑问,对身侧众弟子道:“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