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杨涧的洋相收尾。三人去工具间给杨涧拖出来,这孙子已经醉成了只软脚虾。
“哎,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杨涧还哼哼呀呀的,“晕,晕,头晕。”
“还喝不喝红星二锅头了?”徐怀风凉道。
“不喝了。蓝星绿......星也都不喝了。”杨涧歪歪嘴。
钟宁和张蔚岚一起扛着杨涧,这人胖了就是不行,晕乎起来活像头五迷三道的老闷猪,死沉。
徐怀伸手招来两辆出租车,三人好容易才给杨涧塞进去。
“都喝酒了,咱都打车走。”徐怀对钟宁说,“你那哈雷就先停这儿吧。”
钟宁:“嗯。”
徐怀又看了眼张蔚岚,伸手从自己兜里掏出杨涧的手机,放进杨涧的大衣口袋:“张蔚岚,你和钟宁一起送杨涧回去?钟宁知道杨涧家在哪,我就不去了。我白酒喝了两杯,出来被风一吹,现在也有点儿晕了。”
张蔚岚点点头,无波无澜地应了声:“好。”
钟宁:“......”
钟宁不知道徐怀是真喝多了有点儿晕,还是故意的。反正不管是什么,他还是和张蔚岚一起坐上了车。
杨涧在后座颠三倒四,钟宁则陪他坐,张蔚岚自己去了副驾驶。
关上车门的一刻,钟宁朝司机报了杨涧家地址,脑子里钻出徐怀的那句话:“你别总和自己过不去。”
钟宁从没想和自己过不去,他从没故意和自己过不去。但面对现在的张蔚岚,他又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才算过去。
第80章 哪个城市都不会爱他
杨涧家这小区绿化做得特别多,大冬天的,松柏一溜儿接一溜儿,大树挨排秃了枝头,在黑暗里被寒风抽得扬娼舞道。
钟宁和张蔚岚一人拖杨涧一条胳膊,从曲溜拐弯的小道里穿。
小区里的地灯不够亮,这一路又暗又冷,脚趾头都冻麻了,他俩带着累赘,仿佛在走迷宫。
好容易到了杨涧家楼下,钟宁总算叹口气,扭脸问杨涧:“贱贱,钥匙。”
“唔......钥匙在我兜......兜里。”杨涧被冷风抽得一哆嗦,脑瓜可算灵醒了点儿。
单元门是开的,钟宁和张蔚岚薅着杨涧一起进去避风。杨涧靠着墙,在兜里好一通摸,就是没摸到钥匙。
最后杨涧一愣:“我忘带了。”
钟宁:“......”
张蔚岚:“......”
感应灯灭了,钟宁不轻不重地跺了一脚,它又亮了起来。
“钥匙和电梯卡都没带,上......不去楼......”杨涧晃悠晃悠,又贴着墙蹲下了。他费劲地掏出手机,“我爸我妈都在家,我打电话。”
钟宁和张蔚岚没办法,只能搁电梯口挨排罚站,守着墙边蹲的那只醉鬼。
杨涧打完电话叫爹喊妈,感应灯又灭了,钟宁又跺了一脚,可惜这回跺轻了,没跺亮。从大门的几道栏杆里蹦进惨淡的月光,地上被烙下冰凉的黑白色条形光影。
钟宁的脚再次提起来,却没有立刻跺下,他顿了两秒钟,趁机扭脸瞅了眼张蔚岚——正巧“看见”张蔚岚眼梢的那颗泪痣。
其实挺黑的,钟宁是看不见泪痣的。但他知道,它就在那,在自己视线所及的地方。他的眼睛和那颗泪痣之间,只差一道光明。
张蔚岚似乎感觉到了钟宁的目光,正要转头,钟宁赶紧扭回脸,把这一脚跺下去,感应灯又亮了。
同时,杨涧蹲在他俩对面,发出了艰难的呕吐声。
钟宁:“......”
张蔚岚看过去,杨涧估摸在晕进工具间之前就已经把胃给吐空了,这下动静闹得抽肠拧胆的,实际只呕出了两小滩口水。
“我兜里有纸。”钟宁掏兜,递给张蔚岚一包纸巾。
张蔚岚刚准备掏纸巾的手一顿,转去接钟宁递过来的,两人的指尖很自然地碰了一下。
天儿冷,他们手指都有些僵了,彼此也没什么温度,但还是能感觉到碰了一下。
张蔚岚薅出一张纸巾递给杨涧,杨涧低着头,拿过纸巾擦了擦嘴。
一时间冷气沉默下来,杨涧瞪着地在痛苦地抵抗眩晕,剩下两个不知道都在寻思什么,可能是各有心思。
“叮”得一声,电梯开了,杨涧的爹妈一起下来了。
张蔚岚和钟宁把杨涧拽起来,杨涧的亲爹接过了这个祖宗,给他扶进电梯里。
“阿姨,你和叔叔行吗?用不用我们上去帮忙?”钟宁问。
“行,没事。”杨涧的妈妈笑了笑,“大晚上的,怪冷的,你们快回去吧。”
“那行,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钟宁招呼道。
张蔚岚也和二老点了个头笑笑,示意告别。
“注意安全。”电梯门关上了,数字跳动着往上升。
在感应灯再次灭掉之前,钟宁说:“走吧,我们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