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自己后颈的腺体。
这次的发热期又提前了几天,症状似乎也大有更加猖狂的趋势,大概是因为刚和路识卿做过,信息素水平浮动太大导致的,陈放想。
抑制剂,打抑制剂就没事了。
冰凉的ye体从腺体弥散到全身,一冷一热两股劲在身体里较劲,这滋味并不好受。他觉得自己像块熔炉里融化的金属,又一下子被丢进冷水里,滋滋冒出水汽。
可他竟然并不想这种煎熬滋味尽快结束,甚至有些痴迷,沉溺于这种煎熬感带来的踏实,因为抑制剂就是他面对不可控的发热期时安全感的所有来源,是他作为一个omega能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
其实陈放隐约感觉到自己对抑制剂似乎有种偏执的依赖,可他没有办法。
抑制剂带来的疼痛只有这么一小会儿,他可以忍受,可以习惯,可他不想和陈娆一样在烂泥里自甘堕落,那种煎熬才是无穷无尽的。
陈娆还在门外,闹的动静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离谱难听。
“你身上那是什么味儿!那是信息素味儿吧!”
“你是不是犯贱呐!勾搭上哪个alpha了!”
“小兔崽子,你听没听见!”
“给我滚出来!”
陈放咬着牙把最后一点抑制剂也推进腺体,把针管丢进垃圾桶,随便抹了把后颈渗出来的血珠,敞开窗户,想把屋子里肮脏的气息连同陈娆歇斯底里的声音一并清出去。
他不明白陈娆自己每天都在无数个alpha之间周旋,又为什么会以为他和一个alpha在一起并且反应如此之大,就像他同样不知道陈娆作为他的母亲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如此恶毒地咒骂。
这里的人事物,似乎藏着肮脏不堪又莫名其妙的秘密,可他弄不懂,也已经没心思弄懂了,只想逃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上邻居似乎被陈娆的吵闹声烦扰,下来敲了门。陈娆大概是和邻居吵了一架,发泄了本该发泄在陈放身上的无用情绪,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春季铺满沙土味儿的风吹进来,灰蒙蒙的,但比烟草和陌生alpha信息素的味道要好很多。丝丝凉意从皮肤上划过,和抑制剂的作用协同着将身体里异常的躁动带走。
陈放关上窗户,脱掉外套,把自己卷进被风抽得冷冰冰的被窝里。
这个家里的温度,即便盖再多的被子,也还是冷得刺骨。
陈放闭上眼睛,他很累,但睡不着,手摸着黑拿出藏在床下盒子里、路识卿平安夜时送他的水晶球,放在怀里悄悄点亮。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陈放看着水晶球里落雪的松树,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了清淡的松枝香,和路识卿身上偶尔会出现的那种味道一样。
很好闻,他并不讨厌。
但如果像陈娆说的,是alpha信息素的话……会不会就另当别论。
陈放没想过,也不打算去想。
他所见过的那些alpha,个个穷凶极恶,肮脏不堪,路识卿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应该……不可能是alpha吧。
松枝味的香薰,beta的身份,只要是路识卿告诉他的话,他愿意无条件相信。
触手可及的希望,他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只怕自己配不上。
第32章 走在荆棘上的软蜗牛
晚自习铃声响完没多久,大片学生从教学楼涌出来。人挨着人,连气味也拥挤,混着夜风的凉意,陈放打了个喷嚏。
“你别跟我狡辩,明明就是感冒了,发烧又打喷嚏的。”路识卿把人往身边搂了搂,似乎想要把自己的体温稍稍渡一点给陈放,又说:“今天也打车吧,别受风了。”
“别大惊小怪的。”陈放笑了笑,“真的没感冒,而且也没这么娇气,还是骑车吧,天天打车也太奢侈了。”
“那你披着衣服,然后一会儿上车抱紧点,我身上暖和。”路识卿不由分说地把外套脱下来套到陈放身上,“再让我听见你打一个喷嚏,就直接把你载到诊所去。”
“真霸道。”
带着路识卿温度的衣服散发着暖意,似乎还有点清淡好闻的松枝气。陈放嘴上假意埋怨着,还是把路识卿的外套裹紧了些。
走到校门口,路识卿从车棚里推出老二八自行车,抹了把座位上的灰,又嫌弃地拍了拍手,“春天风沙太大了,一天就扑了这么多灰。”
“还好脏的是手,洗衣服更麻烦。”陈放掏出一张纸巾递给路识卿,“擦擦。”
路识卿擦干净手,把车往前推了点,压了压车头,眉头皱起来,“车轮好像瘪了。”
“自打车买回来就打过一次气,不瘪才怪。”陈放蹲下身捏了捏车轮,表面陷下去一块,站起身说:“去修车摊借个打气筒吧。”
“你站这儿等我,我跑着去。”路识卿把车撑子放下,往修车摊一路跑过去。
路识卿跑得很快,身姿矫健,陈放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