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放出各种明码标价的需求信息,然后一群人追着竞价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他一直只是围观,没有冒泡没有参与,没过多久就被警惕的群主踢出去了。但邵言锐知道,同住在地下室里的好些人,还依旧在那个群中。
后来有一次他打工下班得早,回去是恰好碰见了一个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的舍友。
那人面色惨白还不时按着肚子,脸上却喜笑颜开的,瞧着有些吓人。
邵言锐见他都快晕倒了,忙上前帮了把手,帮他把一点行李打包了干净。本来还想扶他一把的,没想到刚走近,就瞧见那人按着肚子那里的衣物上沁出了血。
那人见状也不瞒了,龇牙咧嘴地冲邵言锐笑,“卖了个肾,换个干净点的地方住。”
邵言锐当时也是惊呆了。
他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为了钱拿自己的命去做生意。
“那个人也是走投无路了,”邵言锐又深深吸了一口烟,“他给他表哥做担保,表哥欠钱跑了,他得还债。”
“他父亲前段时间又摔断了手,母亲卧病在床,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他卖肾本来说的是十万,结果最后只给了他五万块。”
“但没办法,割都割了,他再闹下去,五万块都拿不到……”邵言锐叹了口气,“他自己留了五千,把表哥欠的两万还了,剩下的都寄回了家。”
“后、后来呢?”卫溪听得攥起了小拳头,难过又担心。
“后来?”邵言锐平静地说,“后来他休息了一个月,能动了,就重新换了个地方打工呗。”
“日子……还不是要照常过。”
事实上,失去了一个肾脏,一切的重活基本是都做不了了。
邵言锐后来听人说,那人去了家工厂做些流水线的活,但没做多久就因为时常晕倒又完不成指标而被辞退了。
再后来……
好像因为感染治疗不及时,去世了。
邵言锐那时就在想,人为什么会活得那么苦呢?
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好命,有的人卖一条命都不值几个钱呢?
没有人给他答案。
他只能埋头拼命打工挣钱,铆足了劲,想过得没那么苦一点。
故事讲完了,邵言锐没有再续上之前两人的话题。他埋头把已经坨了的半碗面消灭了干净,起身结账。
卫溪小脑瓜却转了起来,连接到之前邵言锐问的问题,一张小嘴张成了圆形。
“不、不是吧……锐哥你不会以为……!”
邵言锐连忙冲他“嘘”了一声,等两人走出面馆,才低声道。
“你没掺和进那些事里,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错了错了,”卫溪连连摇头,“我说的那些活儿不是邵哥你想的那样!”
他着急地想要解释,却被邵言锐摆手打断。
怎么可能不是呢?
邵言锐心想,徐泽本就是学医的,又曾经说过店里的老板背景很复杂,旁人不敢惹,会所才能一直开着。
加之刚才卫溪说的那些,拼凑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一条和故事中相似的产业链!
他之前一直避免自己往这方面想,但刚才和卫溪聊完,心却不由得沉到了谷底。
如果真是这样,该怎么办?
正兀自思考着这个有生以来遇到过最难的问题,邵言锐的袖子忽地被卫溪扯了一下。
“哎锐哥,你看那边,是不是徐哥?”
邵言锐带着卫溪去到街尾的一家老面馆坐下,点了两碗面,还特意多叫了份蔬菜。 十分和煦地放在卫溪面前,让他多吃点,长身体。 等面上来了,邵言锐东拉西扯了点闲话,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正事了。 “奇、奇怪的活动?” 卫溪叼着一筷子的杂酱面,吸溜… 展开
徐泽:我清清白白一良民。
兰瑞生:我清清白白一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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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溪的手指着对面街道,邵言锐抬头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刚从这条街上最贵饭店走出来的男人。其中之一,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对象。
邵言锐忍不住磨了磨牙。
好哇,老子在这儿担心你担心得连面都吃不下,你倒是滋润自在得很哦,还去吃大餐了?
邵言锐的目光先是落在徐泽身上,而后又移向其中一个正和他言笑晏晏的年轻男人。
那人远远瞧着也能看出容貌很俊,穿得还十分高档,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胃里有一丝丝酸气开始往胸口冒。
“他旁边的人你认识吗?”邵言锐侧头问卫溪。
卫溪点点头,自己的目光却是放在其中最高个头的男人身上。
“除了那个黄毛,另外两个都是我们店的股东。”
见高个男人敏锐地侧过头往这边看来,卫溪连忙小鹌鹑受惊似的躲在了邵言锐身后。
等男人回过